自然是罪大恶极,可云靖呢?
他说他容忍她在江湖上作孽。
那些受害者都不是他,他除了忍受心里愧疚的折磨,似乎不曾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代价。
那又何谈将他的容忍消磨殆尽呢?
所以他是用别人遭受的痛苦,来原谅了自己么?
燕空流若有所思地看着老泪纵横的师父,云靖在他心中素来正直高大的形象,却在此刻蒙上了一层阴影。
师父和父亲自幼便教导他,男儿当行得正坐得端,敢作敢当,可临到头,他的师父却因为欠下的情债,让一个疯女人屠戮江湖近二十年。
而他的师父,选择了逃避责任。
即便有人对云靖颇有微词,却也碍于他出身名门大派,并不敢多加置喙。
而君青呢,因为她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于是世人便形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共识“如此恶毒的女人,被人抛弃也是活该”。
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她,仿佛他是正义的化身。
于是他金蝉脱壳,顺利逃脱了罪责,逃脱了世人的指摘。
分明是上一代的恩怨,最终却要牺牲不相干的人。
那些君青手下的亡魂,还有君砚,都成了他们爱情的牺牲品。
思忖间,燕空流心中蓦然涌上一阵烦躁,眼前父慈女孝的画面也变得碍眼起来。
燕空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师父教导他多年,他应当与师父同仇敌忾,以诛灭魔教为己任才对。
刚从父亲那里得知了君砚活不过十年,燕空流本就有些心神不宁,此时更是心烦意乱。
他本想先行离开,却被云靖叫住,单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