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兵仔,阿阳这趟任务绝对和以前的不同。

“要去哪里工作?”

“不能问?”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能写信寄东西去不?”

“不能。”

“能不去吗?”

最后一个问题没有人回答,但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答。木年呆坐在椅子上,拿着烟锅的手颤抖,那烟锅抬起几次都没吸进嘴里。老人家没哭没流泪,但看着她这样子,比旁边嚎啕大哭的木月还叫人心里难受。

这一夜,薛承曦,木月和木年谁也没睡着,三个人坐在院子里聊天,薛承曦听着阿奶的叮嘱,手里在写信。

他把要去工作,可能十几年回不来的事情告诉白露。其他的薛承曦没有说,白露要怎么选择是她的事情,薛承曦不想左右白露的意愿,他也做不出故事里那种为了让心爱的人忘记他而狠心欺骗的事情。薛承曦觉得,感情离别,生离死别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时间会治愈一切,唯独欺骗和背叛,才叫人难以释怀。

薛承曦把白露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包括他平时收集的白露的草稿纸,全部小心的打包起来带走,还拿走了木月和白露的合照。那些白露送过来的药效极其好,被木年锁在柜子里的药品,现在全部被找出来,木年就着橘红色的烛火给孙子收拾行囊,眼看启明星升起,老人家擦干了眼泪,平静下来。

“去吧,我们在家等着你回来。”

二十多年前,她对女儿女婿寨子里的战士们说了这句话,结果没有等到她们。这一次,她又对孙子说出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一个二十年,还等不等得起,冷静了一辈子的女人,捧着孙子的脸盘,像是要把这张脸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