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白露虽然和沈建设撕破脸,但有一点改变不了,兄妹三人是在沈家老家长大的,如果当时就改姓,舆论绝对不会一边倒,甚至会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人拿他们家这件事来作伐子,攻击其他倒插门的人。

也是因为有沈满仓这个雷埋着,白露才没有着急。现在是运动时期,每天都有不少人被亲人举报,和他们划清界限断绝关系,白露和白霜这个做法不算显眼。而且沈建设是被公安局亲自定了罪的,白薇薇是烈士,在这件事情里还是受害者,他们作为原配的孩子,替母亲委屈很正常,大众接受度非常高。

沈家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就是可怜了奶奶,沈满仓和沈满满两个人成年了,在城里没房子没工作的又是高中毕业生,大概率会被知青办劝下乡,后面几个小的在上次就送到了奶奶那里,如今两口子这样了,奶奶只得继续帮他们养孩子。还有几个叔伯,他们是家里挣工分的主力,白晨他们那会儿不一样,有白薇薇的抚恤金,只是提供一个住的地方还好说,眼下是实打实的养,白晨受伤那回沈建设做得那样难看,如今他们没意见才怪。

但白露也管不了这么多,这件事上谁都可以发表意见,就他们兄妹三人不适合。虽然沈建设不做人,但白露还是记着奶奶和叔伯们的恩情,每个月给奶奶寄几块养老钱。这钱寄过去是为了兄妹三人的良心,至于奶奶要怎么用,用到自己身上还是那几个孩子身上或是是叔伯们身上,白露并不打算去深究,有些事情,糊涂一点也挺好的。

白晨这次去推销的效果非常不错,对于安利这回事,种花国的老百姓是刻在骨子里的,遇上好的产品大家都能做自来水,木家堡制药厂的去痹丸效果好,就这几个月已经有不少自来水。在县里算是小有名气,起码白晨去的那几个厂里的负责人是听说过的,只是木家堡太远了,找人帮忙买都不容易。如今人家自己找上门要合作,厂里的领导和卫生室的负责人在核实白晨的身份没问题后,很愉快的答应了。只是在价格方面,这些领导扯皮了几天。

众所周知,这个时候厂与厂之间的合作,因为都是国有的关系,大家经常记账,哪个厂都有一笔烂账。但木家堡是农村大队,百姓没有供应等着吃饭,不给钱不行,厂里呢又不想给全款,最后拉扯了几天,大部分厂都选择一半给钱,另一半则用各个厂子的瑕疵品加正常商品以成本价的形式来抵扣。瑕疵品价格低廉,又是老百姓用得上的东西,就算木家堡用不完,也可以拿来和其他大队交换药材,白晨自己做主签下了合同。

既然白晨回来了,那么砖瓦厂的事情便提上了日程。这些天村民们已经把地基清理出来,窑坑挖好,石头也运回来不少,就等着他回来盖窑。

烧砖入窑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要想规避这种风险,窑盖得坚固至关重要。白晨用的全是耐烧的石头,凿成规则的形状,拉着线一层一层盖上去,三十几个男人用了大半个月才把第一个窑盖起来,白晨又叫人在窑外面抹上一层厚实的黄泥,这才算完工。就等着烧一窑做实验了,如果烧出来的砖瓦好,那就可以让其他村出人来学习(干活)。但眼下还有一件事要做:找两条老牛。

白晨在盖窑的时候,白露和薛承曦也没闲着,辽养院同步开工。银花和廖杰带着大家拆房子,几处旧房子全部拆了,因为疗养院离密鲁河很近,所以拆完了房子之后,白露又把人手安排去背石头,她打算把疗养院的地基打起来两米。好在打地基的石头选择河边的砂石就行,这活妇人们也能干,白露按框给大家记工分,除了村民们,有些在制药厂上班,急缺钱用的知青们晚上也打着火把来干几个小时,地基打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