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羌瞥了一眼霍沙，“现在更重要的，是他的状态不对。”

霍沙盯着林羌，按下了一旁的传呼铃，“等医生来了再说。”

在得知路白榆已经醒过来后，几个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不管给路白榆做什么检查，对方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用茫然空洞的眼神盯着一个方向，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没有。

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医生，小白他……”霍沙看向医生。

医生摇摇头，“他醒了，但是又没有完全醒，他现在没有自我意识，只是看上去醒了而已。”

霍沙一愣，“可刚才我看见他哭了。”

医生顿了顿，也有些无奈，“可能是因为他盯着窗外的阳光太久，所以流出的生理泪水。”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完全恢复？”霍沙问道。

“不清楚，毕竟精神损伤的案例太少，现在我们了解的也不多。”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不过能恢复到这种状态也是一种进步，起码比一直卧床不醒要好得多。”医生安抚道，“没准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完全清醒过来。”

医生又给路白榆做了一遍检查，确保没有问题，就离开了。

霍沙看着床上路白榆，没有了平日里的精气神，现在的少年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空壳，看上去脆弱精致。

霍沙沉默许久，看向林羌，“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世事无常。”

林羌没开口。

“小白原本应该有辉煌的前途，他很优秀，他就算出身无名星系，他也能靠自己的努力走得很远。”霍沙说道，带着几分感慨，“他像是拥有很多秘密的盒子，但不管怎么样，他会拥有很多种不同可能性的人生。”

“唯独不会是坐在病床上，成为一个空壳。”霍沙说道。

“他自己应该都没想到，会在一次平常的机甲组队大赛当中，莫名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霍沙看着床上路白榆，“有时候命运真是奇怪。”

林羌看向霍沙，“你觉得他不会恢复？”

“不，他一定会。”霍沙说道，“我说了，他的人生会拥有很多可能性，唯独不会是这一种。”

林羌朝着床上抱着膝盖发呆的少年走去，霍沙皱眉，想要拦住他，林羌看过来，“你不能一直守着他。”

的确，霍沙和李宝财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就算守着，他们也没办法拦着林羌不让他见到路白榆。

可他在的时候，并不想让林羌和路白榆相处。

霍沙还是拦在了路白榆面前，目光坚定，“他不会愿意见到你。”

林羌看了一眼霍沙，“这话也该等他来对我说，不是你。”

“……”

话虽如此，但林羌还是转身离开了。

霍沙看着林羌离开后，转头看向床上发呆的少年。

霍沙伸出手在路白榆面前晃了晃，对方没有反应。

“你赶紧醒吧，要不然我们可不管你了。”

下午的课程很重要，他不能错过，霍沙拉着路白榆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又摸了摸路白榆的脑袋，然后起身离开了。

傍晚，林羌再次出现在了病房门口，又或许他根本没有离开。

径直走进病房，病床上的少年又恢复成了抱着膝盖发呆的姿势。

好像一直没变过。

林羌坐在病床旁边，盯着路白榆看了一会儿，然后掐着他的下巴，让路白榆抬起头看向自己。

少年空洞却干净的眼睛也抬了起来。

“喂。”林羌看着路白榆，对方还是在发呆，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

即便林羌就在他面前。

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