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将军就是之前在城楼上摁住迟暮的那个人,他是梁城齐家最小的儿子,特地送来此处锻炼的,因此和迟暮的关系也比较好,拥有自由出入城主府的权利。

齐小将军穿着常服进来,迟暮并没有发现对方的情绪有些紧绷,只是焦躁地在书房内踱步。

“这林清浅在城内散布这些东西,无非就是想将我的名声搞臭而已。”迟暮了下干燥的嘴唇,“现在想要销毁这些东西是不可能了,那就把她林清浅和桥头寨的名声也搞臭,她们想当正义之师进我凉城,做梦!”

“我在城中还是有些威望的,便将这件事定性为林清浅意图占领凉城谋反而对我的污蔑!她不是要……”意识到齐小将军一直没说话,迟暮皱眉,朝他走了过来,絮絮叨叨地说道,“你今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心不在焉的,你觉得……”

迟暮停顿了片刻,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已的腹部,那里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你,你……”迟暮这才感觉到剧痛传来,他抓着对方衣袖缓缓跪了下去,整个人抖个不停,“你,你杀我……”

齐小将军蹲下身来,直视着迟暮道:“迟城主,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林清浅棋高一着,她不止在城内散布这个,她还将你的手书和这个……一起送给了三殿下。”

迟暮心凉,他喃喃道:“三殿下,三殿下……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三殿下……三殿下不该……”

“是为了三殿下,还是为了你自已的野心?”齐小将军将袖子从对方的手中扯出,看着对方绝望的眼神有了几分快意,“你实在是太蠢了,林清浅那样的人你不该留着才对,你治理凉城不利被罢免了城主之位,但我作为你的旧友,一定会给你准备一口还算是过得去的棺材。”

“你,便安息吧。”

迟暮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呼吸。

齐小将军站起身来,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用手帕蘸着茶水仔细擦掉了手上的血。

沾上血的手帕自然不能再留在身边,齐小将军将它盖在迟暮脸上,喃喃道:“迟暮,怪就怪你没有个好家世,怪就怪你拼尽全力也只能当我们的狗。”

“不过你有一件事做得实在是太好了,贺放……确实不能留在凉城。”

迟暮身死的消息传到了桥头寨,林清浅正在忙着安置那些从城内逃来的人。

她近忙得不可开交,脚不沾地,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畏罪自杀?”林清浅冷笑,将手中的簸箕放下,“他迟暮费尽心机走到现在,又忍辱负重答应了这么多要求,他会畏罪自杀?”

只不过是被上面的人放弃了而已。

林清浅思考片刻,洗干净了手去找姜逸之她们。

她本来还担心自已这样贸然出现会不会打扰到姜逸之她们的修行,结果林清浅到后山的时候,看见姜逸之正在教敖长乐怎么刨坑,苏好眠正蹲在一边等左百龄烤鱼,四个人不像是在修炼,反倒是像在野炊。

听见脚步声,敖长乐先从土坑里探出个脑袋,随后是姜逸之探出个脑袋,一人一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把林清浅盯着,然后同步甩了甩脑袋上的泥。

“清浅?你怎么来了?”

“……迟暮死了。”林清浅本想去把姜逸之拉起来,结果看见她费劲爬到敖长乐的脑袋上,然后又爬出坑,“说是畏罪自杀,但估计是被那个什么三殿下放弃了,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想着来找你说说话。”

“哦哦。”姜逸之拍拍身上的灰,然后把拱过来的虎头往外推了推,“吃午饭了吗?”

“还没呢。”

“苏好眠,再抓两条鱼来,清浅和我们一起吃饭。”姜逸之喊完之后又转过头来看林清浅,“我们去烧火那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