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不可能?是他。

这是他的梦!

他努力要改变梦境的走?向,甚至选了最?恶毒的方?法,让她自私地从婚礼上离开,原因?是她还爱他,她不能?嫁给别人。

可是没有。

哪怕这是他的梦,他也没法操控梦境的走?向,于是裴时礼拼命要自己醒过来,可就像是梦魇一样,怎么都醒不过来。

他被迫观看看婚礼的全过程。

她满脸幸福期盼地走?向另一个男人,和他交换戒指,那个男人俯身亲吻她。

梦境一转,画面变成她和那个男人的新婚夜。

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能?看见她的表情,和以前无数次一样,和她在他身下时一样,主动热情地迎合。

鱼水之?欢,抵死缠绵。

他就站在床边,冷眼看着这一幕,指骨一紧,关节一寸寸地泛起白。

伴随着自虐的快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浸满毒药的钢针扎满,尖锐至极的痛处,从未如此清晰。

……

从梦中?惊醒,他庆幸自己醒了过来,没有看到最?后一步。

但这些已经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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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后,裴时礼缓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这只是梦。

随后又清楚地认识到,他不能?放过她,不然梦将?会变成现实。

而沈思柠听到他说的梦,只觉得荒唐至极,“我就算再结婚,婚礼也不会邀请你。”

“……”

裴时礼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沈思柠看他的表情,以为他要和她吵起来,他喉结滚了滚,哑声说:“对不起。”

沈思柠浑身一僵,心脏微微震了下。

“在我去澳洲前,我就知道,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不会再有人比你对我更好。”

也许像她所说,会有人比她更热烈地爱他,但性格使然,他不相信太浓烈的感情能?持续多久,就像美丽的烟花,稍纵即逝。

而她的爱,藏在温馨的日常中?,细水流长的爱更长久。

“可我仗着你的爱和包容,以为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像我们之?前闹矛盾一样原谅我,”他的声音已经有了哑意,“在处理慕诗颖和温蒂的事,我不该瞒着你,也没有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是我的错,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沈思柠靠在门板上,怔怔地看着他,弄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或许什么感受都有。

他坦诚地剖析自己的恶劣,像是罪犯冷静地陈述自己的罪行,把所有的不堪都撕扯开给她看,任由她用各种眼光看待他,只求换来赎罪的机会。

“温蒂我已经叫人把她送到了美国?,切断了和她的所有联系,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慕诗颖我叫人把她封杀了,秉深会帮我看着,不会让她再有出?现在你视野里?的机会。”

裴时礼低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喉结滚了滚,更深层次地剖析自己的内心,“之?前因?为温蒂救了我,我很感谢她,所以对她们姐妹和其他人不同,但现在我的感激已经被消耗完了,不会再去管她们的事。”

这种事对于裴时礼来说,本是难以启齿的,但他必须坦诚。

哪怕她其实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但他不说的话?,永远会是她心底的一根刺,虽不致命,可时不时地出?来扎她一下,让她不得不给自己的心上一层防护罩。

一高一低,四目相对。

他把惯于携带的面具摘掉,把心底所有的晦暗复杂说给她听,裴时礼凝眸看她,等她的回应。

沈思柠缓了缓声音,语气恢复平静,“你不必和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