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说。

比起其他的,现在的重中之重是面对下埃及南下而来的大军。

鹰隼传信,再到军队回撤急速赶回底比斯,大约需要八个小时。

这就是计划当中的风险所在。

辛禾雪看了一眼水钟,现在约摸是凌晨三点,他需要拖延这个时间差,只要下埃及军队拖延至白天中午才开战……

届时就是血洗宫廷内外,把污浊都打理干净了,才能建立两土地的统治。

………

………

【5:30】

K进行更精确的报时。

行政宫殿之内已经吵吵嚷嚷,乱成了一锅煮开的热粥。

“我不同意!凭什么战时指挥让一名祭司来做,他除却供奉圣所,难不成还会行军打仗?!”

“我自请抵御下埃及!”

“维齐尔大人,你为什么不发一言?你的意见呢?”

帘幕外隐隐绰绰的人影立着,唇枪舌剑,忽然有一人弱声提出。

“法老与赛托殿下不在,那阿纳赫特殿下呢?他是曾经黄金战车军队的首席御者,又是法老的兄弟……”

他这话一出,蓦然之间好几道洪亮有力的声音附和道

“我们要见阿纳赫特殿下!”

“可是阿纳赫特殿下……听说今夜遇刺了?现在身受重伤,生死不知。”

辛禾雪听着那些人谈论,从阿纳赫特的遇刺,提到行刺者努布是神使带回来底比斯的护卫。

“那就更不能让神使承担战时调度和指挥了,谁知道是不是……”

“法老不在,我等的职责就是拱卫法老的统治!”

黄金连枷撞出空灵之声,声响不大,但足够让熟悉这种声音的臣子们沉默下来。

他们一致地转过身,去寻找来源,正在他们身后的帘幕之中。

仆从掀起帘幕,辛禾雪走来,他走向殿内至高的王座。

利用绿松石粉末的一道描线,从他的眼尾延伸而出,翘一个小勾,隐入银白发丝之中,那样的银白色彩很独特,令人想到洁白无瑕的羽绒,又仿佛是经历过月神祝祷,有银光在发丝之间流连。

他手中黄金与乌木制成的连枷上面光辉流转,弯钩权杖威严尽显。

法老将象征王权的连枷与权杖都交给他了吗……?

直到辛禾雪拾阶而上,站到至高的位置,底下原本蠢蠢欲动的臣子们都没有一个再敢出声。

………

【6:30】

比预估的时间还要早太多。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埃及的军队应该在科普托斯镇休整一晚,科普托斯与底比斯的距离,大约是底比斯到阿姆拉的两倍,那样白王的军队从阿姆拉回到王城,是绰绰有余的。

但下埃及的军队像是铁打的一般,几乎没有留下任何休整时间。

密密麻麻的人影就这样涌现在了远处沙丘的尽头,他们降临在宽广的底比斯山脉之前,像是金色的溶流,一眼望不见阵列的尽头,仿佛是波浪一浪接着一浪。

鳄鱼皮盾面凸起的蓝莲花图案铜钉泛着冰冷的寒芒。

最前方行军的侦察兵飞快地查看完情况,奔回军队的中心。

“长官!底比斯王城不知道为什么,城门大开,看起来已经是放弃抵抗的模样,要全军进发吗?”

被他称呼为长官的霍温是此次带兵的将领,他有着和其他埃及一样的麦色肌肤与深色头发。

他从战车之上下来,登上远处的高坡眺望,凭借着直觉中的谨慎,军队停驻在这面沙丘之上。

风卷起蓬草,滚滚而过,沙尘的气息随着太阳升起逐渐加温。

金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