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后退一步,在远离了他一段距离之后,牵起了对面哨兵的手。
卫濯好似受到当头一棒。
燕棘整个人也没有比卫濯的状态好多少,他怔愣地在原地,仿佛是幸运地被纯白天使眷顾了。
任由辛禾雪牵住手,抬起来,亲密无间十指交扣地展现给卫濯看。
辛禾雪的眼睫颤了颤,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双唇轻启。
卫濯听见了他最后的宣告。
“我和他在一起了。”
辛禾雪说。
青年向已逝未婚夫生前的好兄弟坦白,或许是希望得到祝福。
漆黑安静的一双眼眸看向卫濯。
卫濯喉咙堵得让他难以呼吸,空气剥夺一般令他窒息。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土崩瓦解了,化作流沙。
卫濯的视线扫过燕棘眉眼,和故人有三四分的相似扎痛了他的眼睛。
唇线冷硬地抻直,他口不择言地道:“你这是在自暴自弃。”
即使他知道逝者的名讳对于生者来说有多重要。
卫濯在最后离开之前,还是冷声道:“贺泊天不会想看到你这样。”
没有去看青年低落的神色。
沉重却快速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地,远离了别墅。
燕棘在心里把这人脏字和不带脏字地都骂了八百遍,只是没有说出声来,他不想让辛禾雪觉得他是一个嘴上缺德的人。
他带着辛禾雪在沙发坐下来,没忍住还是愤慨道:“什么叫和我在一起就是自暴自弃?”
“抱歉……”
辛禾雪攥起居家服的布料,双手搭在腿上。
“没有提前和你说过,就利用你编了一个借口。”
燕棘当然知道辛禾雪刚刚说的和他在一起的说辞,其实只是为了驱逐卫濯而已。
他看向辛禾雪。
薄衫贴在青年单薄的脊背上,束起的发丝软软蜷缩在肩头。
还有令人无法忽视的痕迹。
就连锁骨上都布着,像是什么人反复地啃咬过。
燕棘嗓子哑火,“这些……是怎么回事?”
看辛禾雪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将一杯温水递给对方。
凉风从滑窗外吹进来,燕棘上前将窗关紧。
转过身来的时候,那些压在密封档案袋上的文件图纸一页一页地落在地上。
燕棘蹲身去捡时,视线蓦然顿住,手指将纸页捏出皱痕。
一份哨向匹配度检测申请书,其中一方落款是卫濯。
辛禾雪也留意到了燕棘那边的异常,他眼底的情绪流转,最终抿紧唇,尽管遭到强迫的事情难以启齿,他还是轻声道:“贺泊天……死了以后,我的身体一直都不好,精神力也遭到削弱。不管是军方还是黑塔,大家都建议我匹配新的哨兵。”
燕棘蓦然抬起头。
辛禾雪在和他视线接触时,偏过头去,试图掩饰有些难堪的神情。
“卫濯他……”
“在上次精神狂化的时候就表现得很奇怪。”
“但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漆黑的长睫轻轻地抖颤,像是湿漉漉的雨中蝶翼。
燕棘突然想起了之间辛禾雪因为加班没有能够和他赴约,就是因为精神疏导对象半途陷入狂化。
说不定在这之前还要早的时候,就已经不对了。
燕棘不敢细想,在他准备考试的这七天里,卫濯对辛禾雪做了什么。
“这个败类!”
他上前拥住辛禾雪,轻轻安抚过对方纤瘦的脊背。
辛禾雪的脸颊温度微凉,埋在他的肩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