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二,第一就是他平时相处起来,是会先关怀他人,再想自己。宁可委屈自己也不让他人为难,这种性子……与恶根本不沾边。”
“可朕当时不信。”班曦再次点头,说道,“包括那猫,其实朕心里知道,那事应该和他无关,朕只是怕查了……不好交代。因为朕知道,宫里有人恨着沈知意,谁心中不恨?朕也恨。既然不伤及性命,那便让他吃点苦头,再乖觉一点,磨去他的尖牙厉爪不是更好?”
傅吹愁面无表情,根本不接班曦的话,继续道:“第二,是他的痹症。那时只是轻微的,他自己没有说过,但我观察过,只要天稍微寒些,或者碰了冷水,他关节骨头,都会疼痛。这种病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必定是之前受过伤,比如寒冬天跳过水,又没能好好医治疗养。所以我才会对陛下说,他可能与沈知意换了身份……救陛下的是他,禁足稷山,在天寒地冻的山上清修的应该也是他。久病之症,原本不会生病的康健身体,也会被毁。”
班曦抱着双膝,埋头在怀中,久久不语。
“说多了,是否会让陛下心里愧疚?”
“何止……”班曦语气还算平稳,她深深吐了口气,“朕甚至想把命陪给他。傅吹愁,你能给朕治好他吗?”
“我尽力为之。”傅吹愁说道,“不过我只能医治病痛,别的……做不到。”
“别的……还有什么别的。”
“陛下心里再清楚不过。”傅吹愁低头看着床上的人,说道,“我摸过了,他头部的肿块消得差不多了,好多事应该记起来了。陛下现在,是盼着他醒,又怕他醒吧?”
班曦无言。
“滚走。”班曦轻轻吐出两个字。
她站起身,又叫住乖乖“滚走”的傅吹愁,问道:“多久会醒?”
“差不多就这个把时辰了。”傅吹愁道,“陛下哪天心情好了,记得关照下太医院的下院,那年年的上院考拔,也该添点新东西了。”
班曦轻声道:“滚。”
傅吹愁走后,秦乙无声无息出现在床边。
“都查好了?”
“是。”秦乙说道,“水落石出。”
“给苏向玉说,前朝也该收收网了。”班曦捏着玉梳,轻轻给沈知行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