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望下去,看着堂中的陆延礼道:“延礼,你觉得如何?”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儿臣认为,明面上的惩戒才能服民心。”
明面上的惩戒。
此话一出,朝堂之中立即沉寂下来,但却是是无一人反对。皇帝皱了皱眉,又看向曾帮扶陆墨非的几个大臣,他们也皆是低头不言,像是对此并无异议。
他本以为陆延礼羽翼未丰,没想到仅仅几日,在朝中的人竟全都站到他一边去了。不过也对,现今能担起大梁的也只剩陆延礼一个,没有其他人的牵制,除去中立者,没人会想站在陆延礼的对立面。
现下陆延礼不说话,便无人敢反对。皇帝磨了磨手上的扳指,半响才开口道:“传朕旨意,废三皇子亲王之位,罚入西南,三年不得入京。”
江奉恩迷糊间又睡了一觉,再醒的时候已经是清晨,太医正在给他把脉。
太医写下方子对下人交代了几句,又皱着眉对江奉恩道:“太子妃,生育后您身体尚未恢复,应减少情绪波动,这一次昏睡两日实在是伤了元气,至今脉象不稳,还需要多些静养,少思少想。”
江奉恩却是没动静,双眼无神地看着角落。
等太医离开了屋子,房间又静下来,小悦看了看门口,犹豫地道:“太子妃……小世子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
江奉恩没动,半响之后才扭头望过去,见着了藏在门后的陆钟弈小半张脸,“叫他过来吧。”
说完,陆钟弈便两步三走地挪到江奉恩床边,眼睛有些发肿,鼻尖也红红的。
“阿娘……”
“您身体……可好些了?”
江奉恩垂着眼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看着江奉恩这模样,陆钟弈的眼泪啪嗒地就掉出来了,像罚站似的站在床前,抹着眼泪道:“阿娘我错了、我那时候不该说那样的话……我、我……”他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是晕倒在自己面前,无论他怎么叫都叫不醒,他被吓得哇哇大哭,还以为阿娘没了气儿。
如今终于醒了过来,看上去却仍是脸色苍白,即便是看到自己哭也没像往常那样将他搂进怀中安慰。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稞勑姻澜
太医说母亲晕倒是急火攻心,被气到了,陆钟弈便想着是自己气的,现在母亲这般对他,陆钟弈更怕了,怕母亲厌恶他,抽噎声逐渐变得很大,哭得止不住。
江奉恩瞧着陆钟弈那委屈巴巴的小脸有些心疼,却又莫名地因为耳边的哭声生出厌烦的情绪,他皱了皱眉道:“别哭了。阿娘很累,你先出去吧。”
陆钟弈是不想走的,忍住了哭声,眼泪却掉得更多,小太监忙过来将他领出去。等走远了些,他大概以为江奉恩听不到了,陆钟弈骤然放声大哭,声音小,却能清清楚楚地听出他那伤心劲儿。
下人们都是看着陆钟弈长大的,听到这哭声有些于心不忍,连小悦都忍不住开口,“太子妃,小世子这两日都守在您床前,是真的担心您。”
“他尚且还年幼,您从没对他说过一句重话,那日许是被您吓到了,才表现的那么害怕……”
一连说了几句,江奉恩那儿却是没有一点动静,小悦抬头看过去,见江奉恩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的,她便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
陆延礼回到府中听下人说江奉恩已经醒了,正要过去,又见太医正从苑里出来,便将他叫住。
“太子殿下。”
“蒋太医,苏清身子如何?”
太医摇了摇头,道:“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七情实为常理,但内外刺激使得七情不谐,必然攻及心智。”
“古往常有大喜大悲使人痴傻,太子妃又是年少时就伤了根,比常人更加易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