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羽的口吻十分阴阳怪气,赵嘉平看不过眼,骂道:“薛灵羽你给自己积点口德吧,月卿哥哥都这样了你还在旁边说风凉话!”

“嘉平,谢谢你替我说话。”明月卿挺直脊背,用指腹缓慢擦去唇角的鲜血。原本偷偷缠绕封行云的白绫重新回他身边,却不藏于手腕,而是如披帛一般在他身后轻轻浮动。

明月卿垂下眼睫,看不出情绪:“我说行云为何突然不辞而别,原来是受你蛊惑。”

“表哥此言差矣,”薛灵羽抽出腰后的鞭子,笑嘻嘻道,“当夜提出要[私奔]的人,可不是我呢!”

见薛灵羽扯谎扯得如此煞有其事,封行云不由地微蹙眉头,但大敌当前,他也并未反驳。

“荒谬!”明月卿怒极反笑,“你若不是使了下作手段,行云怎么可能会被你诱骗?!你自幼便撒谎成性,可笑谎言说多了竟是连自己都当了真,如今与我当面对质竟还信口雌黄,何其厚颜无耻!”

明月卿如尘外孤标,光风霁月,说话时正义凛然,吐字间铿锵有力,极具信服力。虽是亲耳听见,但见他态度如此坚定强硬,封行云一时间不禁产生些微动摇。

“论不要脸我哪比得上你?!”薛灵羽没想到面对如山铁证,明月卿不止抵赖不从,居然还恬不知耻地恶人先告状,气得耳朵都红了,“那晚你亲口吐露的罪行,难道你现在一个都不认吗!”

“我何时见过你?”明月卿神色冷漠,振振有词地反驳,“若你是说生辰宴那晚,我直到亥正都还在母亲寝殿受训,回去时离子时不到一刻,我一直在室内未曾离开半步,殿外更是全程有人把守,当日的值夜者均能为我作证。”

“倒是仙门中谁不知朱雀一族的幻术独步天下,我虽不知你具体是如何骗的行云上当,但凭空造出幻境蛊惑人心于你有何难事?”

“明月卿,你真是无耻之尤、死不足惜!”薛灵羽目眦尽裂,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他咬牙切齿说道,“好,不认账是吧,那我们现在就回岛上啊!你不是很了解朱雀吗?那你一定知道我们的幻镜具有回溯时空的能力吧!”

“幻境内发生的事件无法逆转更改,做不得假。当晚我九将封行云藏在了镜中,只需要找族中长老调取他的记忆便能得知真相!看看到时谁会身败名裂!”

“薛灵羽,我如此苦口婆心劝你向善,可你直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你真是无可救药!”明月卿勃然大怒,“我今日便替舅舅教育你!”

“我怕你吗?!”

眼见二人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封行云担心薛灵羽伤重不敌,果断御剑而出截住明月卿狠厉毒辣的攻势。

“你敢护着这贱人!”见封行云毅然决然保护薛灵羽的姿态,明月卿瞬间暴跳如雷,破了音的怒吼令早早躲去一旁的赵嘉平都朝他投去惊诧的一瞥。

封行云从未见明月卿如此失态,他右手持剑,左手拈诀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明月卿的疯狂震怒仅持续了不到片刻,眨眼间他脸上的暴怒表情突然诡异地凝住,随后如解冻一般,五官慢慢舒缓展开,逐渐恢复些许如常的平和镇定。

“行云,你……没有散功?”明月卿的询问声轻得几不可闻,像是正提着心吊着胆。

这种节骨眼的关心突兀至极,可封行云为了撑住场面,只能硬装着镇定,不动声色欺瞒道:“早就不散了。”

明月卿听后,神情奇异地又柔和不少,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惊喜。

封行云心知自己跟半残的薛灵羽加一块儿恐怕都不是明月卿的对手,于是他见人冷静下来,便连忙趁热打铁,改换怀柔政策劝解道:“明月卿,无论那晚我听到的是真是假,我对你都已绝了意。我至今仍旧感激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或许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