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无日月,只有不时穿行林间的阵阵清风。望着岛上枝繁叶茂的巨树,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碎声,薛灵羽坐在大石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封行云离去的方向,他无法通过日月星轨判断具体过了多久,唯有一声声数着自己的心跳去推测时间的流逝。

薛灵羽知道这画境不大,封行云没有骗他,因为秘境往往就是只能呈现出方寸的天地。可既然画境这么小,为什么在他数了整整三个时辰,足足两万一千七百九十三下心跳后,封行云却仍旧没有回来?

薛灵羽的脸上勾起一抹讥讽意味十足的冷笑,只是他并不笑封行云背信弃义,而是笑自己天真愚蠢。

明明他从小便被教导凡人通通都是奸邪狡诈、阴狠自私之辈,那些看过的、听过的例子不知凡几,甚至连那梦如今想来都是上天怜悯予他的启示了--他先前对封行云做过的桩桩件件,怕是早就令封行云恨不得对他杀之而后快。

如今有这样一个报复自己的机会,封行云怎么可能会甘心放过?自己又凭什么相信封行云当真会对他不离不弃?

终于想通透的薛灵羽不再坐以待毙,断腿又如何,且不说封行云能否识破阵眼的秘密,就算真让他蒙对那画中画是何物,但只要午时未到,明月卿未施法破境,那么一切就还有转机!

薛灵羽忍痛从石上起身,循着方向试图寻找封行云,可他到底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也低估了自己伤势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