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止掀起眼皮，直直地看向姜胜男的脸。

她只有眉眼及额头的部位保留着人类的皮肤，双眼紧闭，眉头微微皱着，一股不太舒服的模样。

喻止竭力平稳呼吸，开口道：“姜胜男。”

姜胜男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反应。

喻止犹豫了一秒，试着喊道：“5820？”

姜胜男仍然没有反应。

喻止继续说：“陨星生物科技倒闭了。”

姜胜男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有身上密密麻麻的鳞片在不停地开合，不停地动着。

见状，喻止扯了下唇角：“世界末日了，以后不用上班了。”

姜胜男还是没有任何变化，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她像是一个植物人，植物污染源，没有完全死亡，也不算正儿八经的活着。

她唯一的生命体征只有呼吸，所以副本任务只是要求找到污染源，而不是清除污染源。

喻止脸上没什么情绪，手中的邀请函皱成了一团。

他随手把东西揣进兜里，强忍住不适，低头仔细看这面玻璃墙。

姜胜男显然是嵌在这里很久了，她的身体的灰绿鳞片都蔓延到了玻璃上，层层叠叠的，和身体其他部位的鳞片一样正在呼吸。

这些鳞片的每一次开合都能清晰地看到鳞片下肉粉的小口，密密麻麻的小口，此起彼伏地一缩一合，淅淅沥沥往外渗着海水。

姜胜男的身体几乎可以说是和这面玻璃墙结合在一起了。

喻止甚至看到姜胜男浸泡在海水里的背部被寄生了一片又一片藤壶。

附近的小鱼也十分熟悉她这具身体，一条细细长长的小银鱼趁鳞片打开的时候钻进了下面的小口。

很快，喻止听见了“噗通”一声。

那条银鱼掉在了他脚边。

喻止低头看了眼，这才发现水底游着不少鱼，它们穿梭在脚下的污染物的尸骨之间，啃食着污染物的尸体，长出了污染物的鳞片。

这些鱼会逐渐变成污染物，变成鱼人。

污染源不死，污染物源源不断。

弹幕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怂恿催促他尽快清除污染源。

【用户“电子木鱼”催促您尽快清除污染源，并完成隐藏任务。】

【用户“丝绒拿铁”希望您清除污染物，并加入两位弟弟的纠葛。】

【用户“热爱和平”质问您为何不及时清除污染源。】

喻止半阖着眸子，没有搭理它们。

他当然知道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清除污染源，杀了姜胜男。

无论他做什么，半死不活的姜胜男.根本不会反抗。

但情感上，他有些下不去手。

如果姜胜男想死，他愿意成全她。

但是姜胜男想活着，她为了活着生病期间都在工作，好好配合治疗。

她在视频里问了那姓陈的好几次，她需要不需要吃药。

她想治好自己，她想活下去。

她什么都没做，却被迫成了污染源，又被陨星生物科技扔在这里，被当做邀请的筹码……

然后，又要轻飘飘地死在不见天日的海底？

喻止抿了抿唇，抬手轻轻地碰了下姜胜男的眉心。

下一秒，眼前弹出一行熟悉的黑字：【是否收藏垃圾？】

喻止：【否。】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还好，姜胜男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可以被收进【我的垃圾】。

他能把姜胜男带走，新问题又来了。

无意识的姜胜男可以创造远远不断的污染物，勉强算是一个“活”的污染源，他要是把姜胜男收进异能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