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登到山腰时,见着一个头发苍苍的老妪坐在山道上,老妪挽着的竹篮掉出去很远,竹篮里的野菜都滚落了出来。
楼西胧自不会坐视不理,“老人家,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楼曳影让侍卫捡起野菜装回篮子里,而后提着篮子走到了楼西胧身旁。楼西胧接过后,将篮子放在了老妪的手边。
老妪扭伤了脚踝,几次拄着拐杖想要站起身都是徒劳。她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年轻公子,哀求道,“二位公子,老身怕是走不动了,可否请二人将这一篮子的菜送去凌光寺里?”
“凌光寺?”楼西胧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个佛寺,不过佛门千万,有什么隐在山中的得道高僧也不例外。
“我们未曾听过什么凌光寺。”楼曳影的意思是爱莫能助。
老妪无奈,叹了口气又要挣扎着起身。楼西胧按着她,让身后侍卫上前来,“老人家,我们送你一程吧。”侍卫听命在老妪面前蹲下,将摔伤了腿的老妪背了起来,“那凌光寺在哪里?”
老妪抬手一指,又是一条小径。
侍卫开道,楼西胧与楼曳影紧随其后。
趴在侍卫背上的老妪连连道谢。
因为走的路更偏僻,一行人走的很慢,楼西胧好奇这老妪为什么会在这里摔倒,又为什么执意要去凌光寺,便多问了几句,老妪一一作答,说自己受过凌光寺里一位大师的恩惠,但因为大师双腿不便,又是独居在佛寺里,她便不辞辛劳每隔几天送一次吃的上山。
楼西胧听的动容,只他不知身后的楼曳影神色微妙。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几人终于来到所谓的凌光寺中。所谓凌光寺,从外面看似乎是荒废了很久,但尚有供奉的香火袅袅从里面升了起来。
侍卫将老妪送到门口,一行人正欲回返时,老妪却忽然道,“二位公子,上柱香再走罢,此地的香火很灵的。”
楼西胧闻言便走了进去,侍卫想要跟随,却被楼曳影出言拦阻在了寺外。
寺中供有一尊佛像,佛像两侧各高挂一个祈福幡,几人在外面时,看不到这一对祈福幡,等到楼西胧点香上前时,方才看清那黄色的祈福幡上,竟写的是他母妃的名字。
他一时错愕,竟忘记将点燃的香插进香炉中。
“怎么了?”进来的楼曳影好似无意的问了一句。
楼西胧指那祈福幡给他看,“皇兄。”
“这是为太后祈福?”楼曳影也一副惊愕模样。
楼西胧连忙去看与之对仗的另一个祈福幡,这一条祈福幡上,写的竟是他的名字。
谁会在深山佛寺中为当今的太后皇帝挂祈福幡?
拄着拐杖的老妪,挣扎起身站在灶台旁煮菜,楼西胧走过去,问,“老人家,这佛像旁的祈福幡是何人所挂?”
老妪说是这寺里的大师,挂了约莫有十数年了。
楼西胧愈发惊愕。
“还请老人家带我们去见一见那位大师。”楼曳影道。
老妪一瘸一拐领着二人进了佛寺后的一间厢房里,推门进去,灰尘漂浮,楼西胧见里面端坐着一个穿着袈裟却没有剃度的男人,呆呆坐在那里。等楼西胧走近,看清那个男人相貌,竟是登登登往后退了数步。
这人!
察觉到有人进来,那被老妪叫做‘大师’的男子抬头看了一眼,他这一眼也是如撞鬼一般,一脸震怖,只他似乎有腿疾,一番挣扎也只是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中,喉咙里不时发出‘唔唔’的声响。
楼西胧从二人相似的眉眼中回过神来,他急欲求证什么走到榻前,察觉到有人靠近,用被子蒙着头的男人颤抖的更加厉害。
“怎么回事?”楼曳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