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衙内只说邀我来此,可未提前言明还有旁人,要我如何给你面子?”叶犹清纤腰直立,看着甚至比眼前的男人挺拔得多,双目冷淡,反而将卫衙内看得失了气势。

卫衙内还从未遇到过这般软硬不吃的女子,平日里对付女人,不过哄一哄,或是用权势压下便是,可如今见了叶犹清,却一直吃瘪,吃得他脸都青了。

“叶姑娘,你我二人是御赐的婚约,到时你被纳入卫府,便要遵循女诫之言,对丈夫宽裕恭下,怎好当着众人拂了我的面子。”卫衙内叹了口气,依旧是苦口婆心,一副叶犹清不懂事,他来规劝的模样。

叶犹清听着这话,不怒反笑。

她忽然好奇,好奇这男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既然如此,那便请衙内带路吧。”叶犹清红唇翘起,越过他,大步出了门。

出门前,她用余光瞥了一眼方才辞柯站着的方向,却发现那里此时已是空荡荡的,人不知何时离去了。

叶犹清摇了摇头,只当辞柯又在帮周子秋做事,没再多想。

卫衙内关于河灯的话说得倒是不假,越是往城郊走,游荡的年轻男女反而越多,手里提着各式花灯,兔子、虎头、莲花等应有尽有。

卫衙内屏退了其他下人,故而唯有他们两个。

今夜晚风不大,河水缓缓流淌,带着上游的河灯一起,成团汇聚在河流转角处,远远看去犹如河上燃了厉火,火光烛天。

画舫确是金雕玉嵌,绫罗为帘,遮去其中一半内景,硕大的船身在河边随波摇晃,船上灯火犹如熔金倾泻,纷纷扬扬洒在湖面上,荡漾成璀璨的光斑。

当真是膏粱锦绣,尽显豪奢。

“清清,请。”卫衙内带着满意的笑容,伸手扶叶犹清上船,却被叶犹清忽视得彻底。

“卫衙内。”叶犹清看着他道,“你知晓我其实对你无意吧?”

“未出阁的女子皆是如此,待成亲后,你定会满意的。”卫衙内轻描淡写道,并不为所动,依旧伸着手。

闻言,叶犹清表情没什么起伏,她抬眼看向画舫,长腿一迈,跨了上去。

画舫很大,船头船尾共有三个船舱,舱内不过遮了绫罗的四根柱子,一排座椅围成一圈,像极了凉亭,既能看清夜景,又算是个私密场所。

画舫中间铺了红布,身着长衣水袖的舞女跳跃其上,红袖回转,轻歌曼舞。

“清清。这边。”卫衙内指向并无人的一处“凉亭”,面前桌上已摆了瓜果茶点,叶犹清坐下后,便透过眼前舞女的衣摆,看见对面纷纷攘攘坐着许多人,很是热闹。

夜风吹过,坐在船上空旷的一侧,四周空旷无人,顿觉一丝凉意。

“清清,其实早在行宫见你第一面,我便知你这般知书达理的女子世间难遇,谁料后来圣上赐婚,我知晓之时,兴奋之至……”

他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叶犹清压根儿没听,反而看着舞女入了迷,直道那女子每个动作都恰好卡于鼓点之上,很是赏心悦目。

她不由得随着那曼妙身姿点起了指尖。

就在此时,方才还算是安静的画舫忽然嘈杂起来,叶犹清听出了不对,警惕地抬眸去看,却看见几个罗衣裹身的妖娆女子团团簇簇从岸上走来,仿佛主人似的,大摇大摆走上画舫。

她身旁的卫衙内忽然绷紧了身子,仿佛被烫了般一跃而起,并不高大的身躯试图去堵住走进凉亭的入口,低声喝斥。

“何人擅闯!还不快离开!”

谁料几个女子吃吃笑着,不仅并不害怕,反而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去拍打卫衙内的胸膛。

“衙内,奴家以为你许久不来,忘了奴家呢,原来是趁着佳节相邀,真是有心了!”一面上胭脂最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