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倒是和书里的她如出一辙,也怪不得最后死得那般惨烈。
叶犹清正想开口,不料却对上了辞柯的眼神,于是微微一愣,将反击的话语咽了下去。
实在是因为那双含着水汽的茶色眸子里,流露出的并非是恶意,反而是些悲伤的,道不明的情绪。
像是恨铁不成钢,像是惋惜。
这女人似乎并非全然同书里写的一样,叶犹清想,不过等她再想窥探一二时,辞柯已然后退了几步,低头站着。
剧烈的头痛再次侵袭,叶犹清无法再思考,只想一个人待会儿,说不定再昏倒醒来,她便躺在病房里了。
叶犹清抬头看向窗外,不由暗骂,门口竟连个守着的婢女都没有。
她只得咬牙起身,伸手去拉辞柯,不料那女子竟耍起了无赖,身子一软,坐进另一把圈椅中,勾唇道:“叶姑娘莫急,下聘的宴席还有个把时辰,方才谈的事,还未完呢。”
疼痛让叶犹清没了耐心,何况她如何得知方才谈了什么?
“你走不走。”叶犹清道。
辞柯不说话。
叶犹清伸手握住她手腕,用力往门外拽,辞柯轻咬着唇,被她拉得连连踉跄,不知磕到了哪里,忽然轻叫一声,叶犹清不得不回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又是方才的神情,复杂,惋惜,眼眶发红,却还不愿离开,那被攥着的手腕纤细柔软。
这女子到底在想什么?叶犹清烦躁的同时,心中泛起一丝不忍,暗中估量自己的力气。
随后叹息一声,松开手后,猛然靠近。
辞柯像是条件反射似的,举起双臂护在脸前,做出躲避的姿势,似乎料定了叶犹清会像方才那样撕打她,谁知等来的并非气急败坏的动怒,反而是一双温热的臂弯。
叶犹清竟,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自踏入这间房门起,辞柯头一次乱了阵脚,她惊愕地看向近在咫尺的女子的脸,神色冷静淡然,凤眼半垂,长睫微颤,薄唇紧抿,红润如桃。
辞柯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察觉了叶犹清的改变,茶色的瞳孔渐渐蒙上一层迷茫。
或是错觉,她竟觉得这样的怀抱,有几分温柔。
她思绪刚落,叶犹清便干净利落地松手。
将她扔了出去。
第2章 再遇辞柯
随着关门的巨响,辞柯跌跌撞撞跪坐在光可鉴人的石砖上,她低低痛呼了一声,衣衫沾了薄尘,略显凌乱。
抬眼,只留一扇精雅的木门,辞柯眼神凌厉,看了一会儿,这才以手掌撑着地,吃力而又优雅地起身,用指尖磨平肩上的绫纱。
“还猜测变聪明了,原来还同往日一样蠢。”她轻轻道,纤腰挺直,“狗咬吕洞宾,既然不信我,死了,也是活该。”
与此同时,木门内。
叶犹清几乎在关门的瞬间就已然背过身,顺着门框滑落在地,她咬紧牙关,忍受着大脑被撕裂的疼痛,破碎的景象流泄而出。
她像个冷漠的旁观者,看着叶犹清欢欢喜喜嫁入秦府,却在大婚之夜独守空房。
看着秦望夺走她的嫁妆,坐拥莺莺燕燕,却碎银都不给一两。看着被唤作母亲的憔悴妇人在寒冬活活冻死,看着国公府尸体横陈,大火渐熄。
画面最后,周辞柯面对她,笑得眼泪婆娑,随后毅然转身,跃入炙热的滚滚火海。
……
不知哪里的喊声响起,叶犹清猛地睁眼,怔怔地盯着架子床上雕成云状的承尘。
她方才昏倒在地,可又怎会躺在床上?
且眼前景象未变,她依然在此处,睁眼便回现代的想法落了个空。
她不得不让自己彻底相信,自己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