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凉。”十里把手背到了身后, 可周子秋还是不依不饶地举着, 指尖柔软滑腻, 眼角的疲惫显示出她昨夜并不安稳的睡眠。
十里只得妥协,拉住她手指,周子秋忽然借力坐起,顺势抱住十里的腰,把脸贴在她腹部。
自从失忆后周子秋一向如此黏人,十里已经习惯了,于是屈膝坐下,拉过被褥将她围住,以防她着了凉。
“害怕了?”十里柔声问。
她总是做一些噩梦,有时吓到在梦中哭叫,醒来等十里询问时,又说不记得。
周子秋顿了顿,然后点头。
“你得记着梦里的全是假的,往后再做梦,就在梦里告诉自己。”十里拍着她后背。
周子秋眼神划过一道怪异的情绪,但她垂着睫毛,十里看不见。
“对了,小清说今日淮河畔有冬日庙会,很是热闹,她说你连着几日不曾出门了,不如趁着机会,出去走走?”十里说。
“我不……”周子秋话说了一半,又改了口风,“好。”
她想起为了陪她,十里也很久不曾出门了。
果然,听到她回复后的十里似乎愉悦了不少,笑着将她按回床上:“那你再歇会儿,我去叫春红烧热水。”
看着十里拿起方才脱掉的外衣快步离去,周子秋眸光柔软几分。
叶犹清说得不错,这庙会确是热闹,沿着淮河畔蜿蜒,摩肩擦踵得看不到尽头,四人挤在人堆里,都觉察不到初冬的凉风了。
好在十里一路都牵着她的手,所以纵使人多,她也并没觉得不适。
叶犹清和辞柯两个走在她们前面,辞柯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动不动就溜达没了身影,最后又被叶犹清从拥挤的人群里找出来。
再回到周子秋身边时,叶犹清怀里便多出一捧杂七杂八的东西。
“辞柯,你怎的还买了个花盆!”叶犹清低头看着,哭笑不得。
“昨日被撞碎了一个,自然要补上。”辞柯回答得认真。
不同于两个年轻人的活力,周子秋对周围琳琅满目的物件没什么兴趣,但别人快乐也是件乐事,于是脸上也带了笑意。
十里看看她,将手牵得更牢了些。
行至一块人稍散的空地时,她们四人被一个眯缝着眼的老道拦住了去路,那老道见她们四个姑娘,顿时来了精神,堵在面前好一阵舌灿莲花。
“说得神乎其神,不过是算命而已。”叶犹清挥手就要将人挡开,却听那老道急急忙忙道:“非也非也,这算命亦有道行,我乃峨眉山道观里正经修行的道家弟子,比起那些坑蒙拐骗的,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叶犹清见驱他不开,索性起了玩心,从袖中掏出碎银来,于老道面前晃了晃。
“那你说说我同这位姑娘往后关系如何?你若算得出来,这银子便给你。”
老道看着碎银眼睛都亮了,他收起熏黑的牙齿,故作高深地查看了一番面相和掌纹,便胸有成竹地开口:“二位天庭开阔,五官匀正,都是有福之人。但看手相,这位姑娘命有大灾,却能得有缘之人相渡,此劫一过,往后便皆是坦途。”
“若老道看得不错,你便是这位姑娘的有缘人,有缘之人往后命运相连,切不可分。”
叶犹清和辞柯对视一眼,二人皆有些惊讶,不过不管这老道骗人也好真有乾坤也罢,最后那句话听得叶犹清舒心,便将碎银扔进他手里。
老道喜笑颜开地捏着银子,又转向周子秋:“这二位姑娘……”
十里见周子秋似乎提起了兴趣,于是也拿出碎银,示意老道说。
老道更是欣喜,张口便道:“你并非中原人,命途和上一位姑娘相似,皆经历过劫难,如今已然自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