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托雷轻笑一声,突然大不敬地伸手拍了拍泽苛的头,夸奖孩童一般地夸奖他:

“持明先生的味觉果然很敏锐,连最初的原料都能尝得出来。”

“...赞迪克。”

泽苛的头被拍得一点一点,思绪都开始混乱,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他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了脖颈处的玉佩:

“别拍了,我头晕。”

“那您定是困了。”

多托雷微笑着,手下却很用力,迫不及待地下按龙尊的头。

“睡吧,亲爱的怪物先生。”

沉静的脸上生出迷蒙困倦的波澜,泽苛手里捏着玉佩,眼睑努力抬起,顶着下按的手最后看了一看赞迪克的脸。

人类笑得是那样的温和,面上毫无恶意与杀气。

全然友善,全然可亲。

“...咚。”

于是挺拔的脊背弯下,额头贴上桌面。

持明龙尊再也没起来。

他溺晕在了对人类的爱里。

*

“......”

松开下按的手,对着摆在面前的头颅,多托雷一把握住了龙尊的蓝角,毫不怜惜地揉捏了起来。

掀起头发,去看他的角根是否和鹿一样有凸起?轻敲角干,感受质地是坚硬还是柔软?蜷起手掌,上下撸着这玉滑的龙角,其下是否有暗伤或旧痕?

他用力是如此之大,使得龙尊的头忽左忽右地摇摆,不得安宁。

如此君子,如此君子...实在可惜。

所爱非人。

“多托雷。”

看不下去了,白发独眼的中年人站起身子,警告这年轻的同伴。

“别把他给弄醒了,我记得你下得只是安眠药剂。”

“是啊,从蘑菇里提取的神经毒剂,这也是我少年时与生论派合作接触的产物,也是我第一次扬名的机遇。”

“当时持明先生还在现场呢,真可笑。”

博士将手伸入怀里,取出一管深蓝色的液体向着丑角晃晃。

“这本是致命的药剂,但我去除了其他毒素,只加强了令人沉睡的那部分,并放入了酒水里。”

玩够了角,他又把手一扬,转身去薅泽苛的尾巴,对着鳞片又摸又敲。

“他会醉酒,喝火水会难受,对入口的蘑菇也谨慎得要命,巡林官里也有着持明中毒的传说。”

大量细节从学者舌下一一弹出,十数年的情报积累被毫不在意地扔到皮耶罗的脸上。

“这一切都说明他的神经系统与人类极为类似,所以,他醒不来的。”

指甲抵在龙鳞缝隙处,多托雷捧着尾巴将手指大力向里挤。

“排列得很紧密,和蛇鳞相似......看不见根部啊。”

没有太多犹豫,他的手指插入缝隙,大力上翘!

“咔。”

一片龙鳞被完整地卸下,露出下面粉白的嫩肉。

泽苛的尖耳微微颤了下。

“唉,还挺好看。”多托雷冷漠地将鳞片放在掌心中,展示给皮耶罗看。

“相当精妙的纹路。”

不是错觉。

丑角的视线静静地落在那沾血的鳞片上。

“你好像不太高兴。”

“我很高兴啊,我得到他了呀。”将鳞片上的残血擦净,年轻人一把将其拍在皮耶罗的胸膛上。

“只要药剂不断供,我就可以随便剖开他的胸膛,把玩他的心脏,摸尽他全身的骨骼了,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激怒话语中,皮耶罗的目光带上淡淡的了然与怜悯。

看得多托雷浑身发麻,几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