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等到救援到后再蜕生吧。

你们别怕啊。

于是泽苛努力睁开没有神采的眼瞳,呆呆地凝视着眼前的黑暗。

触觉是第二个消失的。

浑身都轻飘飘的,一点也不痛了。

不知道是谁的外套盖在了龙尊的身上,但还是有点冷的。

“泽苛,你知道吗,弥怒那家伙买了不少布,说要给雪稔君做一件新衣服,样式很好看,你一定会喜欢的......”少年的声音强作镇定,讲起他不让人省心的兄弟。

弥怒那家伙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被叫做雪稔君的,真是欠打。

看在衣服的份上饶他一次。

接下来消失的是味觉和嗅觉。

血气不见了。

“本、本仙听说今年的秋泽节会有些新鲜玩意上场,到时候你身为东道主,不得给我介绍介绍啊?”留云东拉西扯,说起些不着边的话。

还有这事啊,我都不知道。

还有,我什么时候是秋泽节的东道主了,那节日的东道主向来是璃月人民。

龙尊睁着眼睛,强打着精神听着他们的絮叨。

真的好困,又想睡了。

“泽苛。”若陀的声音响起,沉重又哀苦,元素龙王悲吟:“求你别让我背上杀害友人的罪名。”

“.........”回应他的是泽苛无奈的沉默。

唉,朋友啊,此话何来呢?

这又怎么会是你的错?

我早该想到,地脉对元素生物是何等重要。

我早该想起,润黩之力是何等诡异。

那些被压碎的骨骼,那个癫狂的魔神,本应引起我的警觉。

只是我沉浸在了它带来的美梦里,竟刻意忘了这些事实。

泽苛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若陀为了维持住自己的神智,才故意这么说来刺激他?

但是,确实有苦涩的酸楚漫上了他的心。

如果...早点告诉他们蜕生这件事就好了。

如果...如果...再谨慎一点就好了。

......

若陀,我不怪你。

在无望的等待中,摩拉克斯终于从夺目金光里踏出,降临到这一片狼藉的山巅。

三人皆是精神一振,目光充满期冀地看向岩之魔神。

“帝君大人!泽苛他!”摩拉克斯伸手打断魈的话,直接跪坐在地上查看起泽苛的伤势。

干涸的液体糊在狰狞伤口处,尾巴软塌塌地趴在地上,鬃毛凌乱,不复整洁。

!!

帝君忙伸出岩掌探入他的腰后,崎岖的脊椎透过皮肉刺痛他的手心。

......怎会如此。

岩之魔神的身体构造与泽苛极为不同,但是此刻的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份折磨。

一定、一定很痛吧。

泽苛对摩拉克斯的触碰没什么反应,只是僵僵地睁着眼。

龙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乖得可怕。

他的瞳孔已经完全涣散,只余一片雾蒙蒙的蓝,大概只是凭意志力张着,不肯闭合。

一定很痛苦吧。

莫大的哀恸突然袭击了岩之魔神的心脏。

曾经健康又优雅的冷淡龙尊形象渐渐和地上濒死的青年重合,带来极为恶意的对比。

看啊,摩拉克斯。

你的小朋友要死了。

摩拉克斯沉默着,伸手去摸了摸泽苛的脸。

僵硬的,冰凉的。

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