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家父母的神色也没好到哪里, 一如既往的拉下脸,没有半分笑意,表情严肃凝重,眸中的敌视毫不掩饰, 即使已经知道今天是来见谁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看到容因的那一刻, 秦施柔她妈钱女士还是双唇紧闭,妆容精致的脸变得极其难看,她刚在喝茶,拿着杯子的手收紧,骨节用力到发白。

秦父也是,沉着目光, 盯着她们, 眼神颇为复杂,似乎并不情愿到这儿来, 但又迫于种种原因不得不来。

只有老太太还算和善友好,老人家身子骨还硬朗,虽然八十多了,可腰不驼腿脚也利索,一头银丝盘起来很是精神,打扮干净简单,她起身迎接客人,搁下茶水,先跟容因打了个招呼,随后看到温如玉了,直接将其视作容因的朋友,乐呵呵的,让他们都进去坐。

“来,快进,坐这边。”

老太太将她们的座位安排到自个儿左手边,同右边的秦家父母隔开,再亲自给她们倒茶。

跟八年前一样,老太太依然和蔼,平易近人,见面了先寒暄两句,老太太先搭话茬,讲了些有的没的,末了,再切入正题,谈到这次约见容因的主要目的。

必然是为了这次两方的闹剧,老太太之前一直在外地,在老家修养呢,她对秦家父母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更不晓得他们做了些什么,要不是有人去老家探望她,无意间说漏了嘴,估计老太太还被蒙在鼓里。

对于秦家父母的做法,老太太自是不认同,老人家讲理,自知当年的所有事情,一切的过错绝对不在于容因一个外人身上,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家的经有多难念,尤其是秦施柔和家里的矛盾,老人家从来都看重秦施柔这个孙女,但她和秦家父母不同,她不会因为孙女的离世而把全部的怒火都归结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活了大半辈子了,讲得难听点,老人家早已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她不像秦家父母那样偏激,不敢承担责任,不会审视自己,她是个明白人,这次过来也是为了平息事端,不愿让孙女走了都还不安心。

“这回又给你添麻烦了吧,”老太太说,抓起容因的手,无奈拍了两下,摇摇头,忍不住叹气,“真是不好意思,这么久了我才晓得,你多担待点,别跟他们计较。”

八年的时光让老人家更加平和了,比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容易相与,容因以为今天是来谈判的,再怎么也会有一场争执,毕竟当初也是这样,那时老太太只是在最后的时刻才站出来阻止,并不是一开始就拦着其他人。

比起当时,老太太更像是一个自家的长辈,容因显得有些寡言少语,半晌,才回道:“也劳烦您老辛苦过来这边,大老远到这里,打扰您了。”

老太太摆摆手,全程把秦家父母晾在一边,以示对两口子的不满,老人家对容因没有一丝的责怪或是埋怨,甚至一点点恨意都不曾有,这是个尤为明白是非的老人,她爱屋及乌,把对孙女的那份遗憾投射到容因身上,秦施柔待容因好,老太太对容因也是,不似秦家父母那般欺负人。

不过站在容因的角度,秦家那边,包括老太太,其实全都是不咋熟悉的,不了解对面究竟是要做什么,她不习惯这样的架势,即便能感觉出来老太太没有恶意。

秦父和钱女士从头到尾都不咋搭腔,几乎没说一个字,显而易见,这场碰面他们是不情愿来的,可又迫不得已,不能不来。

秦家目前还是老太太当家作主,甭管老两口如何不愿意,都得听老太太的。

房间里的气氛微妙,容因能感受到秦父直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以及钱女士夹杂着埋怨的打量,容因没咋看她们,而他们也注意到了她身旁的温如玉。

两边始终没啥交流,不仅是秦家父母不乐意跟容因说什么,容因也不想浪费口舌。

如今不是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