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条细缝,只见窗户未掩,月光从窗外透进,隐约可见一条人影在来回踱步,步伐又快又急,却又轻飘飘的好似触不着地,像是在烦恼着什么,客厅唯有一盏微弱油灯,在佛像前摇曳,彷佛随时便要被他踏熄。就这样走了片刻,明不详再一次听到了心的鼻息粗重的叹息声,见他推开门,三更半夜,也不知去哪了。
明不详静静等着,小半个时辰后,了心重又回屋,他浑身湿透,将僧衣扎在腰间,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久经打磨,精壮结实的肌肉。水珠在月色下晶莹皎洁,明不详见他推开自己房门,进去后,再无出来。
明不详没有问了心发生什么事。此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明不详也没有问过。
又过几个月,师徒两人晚颂已毕,正要就寝,明不详突然说道:“师父等等。”快步走入房中,再出时,手上已捧着一颗寿桃。
“这哪来的?”了心诧异地问。
“傅颖聪那份活,我帮他做了。”明不详回答,“他在寺外帮我买的。”说着双手上递,示意了心收下寿桃。
“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是您四十大寿。”
了心大受感动,眼鼻一酸,吸了一小口气,方才压抑下来,“你倒有心,怎么知道的?”
“打扫房间时,看到师父的度牒,还有那张侠名状。都写着师父的生日。”
“我是说送礼这回事。”了心板起脸,“你怎么学来的?”
“前几日我看见有人送礼给觉见首座,问了人才知道,是觉见首座寿辰。”
寺内位高权重者,每逢生日节庆,必有逢迎者送上厚礼。了心深以为陋习,当然,明不详这份孝心,与那些人不可等同而语。他把寿桃接过。却看见明不详眼中似是发出光芒,显得颇为兴奋。
“师父,你吃了吧。”
了心回道:“师父过午不食,你是知道的。”
“那我怎么就可以用晚膳?”明不详又问。每个孩子,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你正当生骨长肉的年纪,又没有出家持戒,不用受此规束。”
“如果快饿死了,又误了时辰,也不能吃吗?”
“若为求生而破戒,此念一动,便是为自己开了方便法门。肉身是苦,若真饿死了,也是解脱。”了心想,这样说,也不知道这孩子听不听得懂。
明不详道:“师父,你常说放下我执,这不算执着吗?”
了心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