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如果有合适的,告诉我一声,我去摸摸他的底细。”
“知道了。”
三个孙子都猴精得很,陈老太很放心。
反而比较担心孙女和老闺女,孙女陈巧巧耿直嘴笨,粗枝大叶,不像个姑娘家,老闺女的情况不管嫁到哪家她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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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沉,天色渐晚。
下地干活的陈家人都回来了。
陈老头、陈大、老二和两个媳妇洗手准备吃饭。
不耐热的陈向阳和陈向往打了桶水在院子里冲凉,看着悠哉悠哉的陈青云心里嫉妒不已。
本来他们的成绩也能读高中,但家里钱不够送三人读书,又找不到工作赚钱,只能退学,小四臭不要脸地踩着大房撒泼打滚,老太太只能松口答应。
三兄弟从小到大关系就不太和睦,在家里没少打架,长大后才有所收敛,要是都读不了高中还好,有一个读了可不就拉开差距了,以小四机灵劲儿指不定能想办法找到工作吃上商品粮。
陈老太让孙女陈巧巧给老闺女送饭。
大碴子粥、腌萝卜和鸡蛋羹就是陈宝珠的晚餐,别人都吃不上鸡蛋羹。
陈巧巧看着跟自己同岁但要高出一辈的小姑。
巴掌大的脸蛋,弯弯的柳叶眉,黑白分明的杏仁眼,翘鼻樱唇,五官精致,大城市来的知青都没有她好看。
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没什么血色,身子纤弱得像纸一样,仿佛稍微用力碰触就会碎掉。
“小姑,吃饭了。”
听到动静,陈宝珠缓缓坐起来,“你先去吃饭吧!待会给我倒洗澡水。”
“好的。”
病弱小姑(2)
等孙女倒完洗澡水,陈老太进入屋里。
看着女孩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眉头一皱,“怎么把头发也洗了!”
“顺便洗了。”陈宝珠病恹恹地,语气敷衍,有气无力。
陈老太不忍心骂她,拉着有些冰凉的小手,柔声叮嘱:“宝儿,晚上洗头容易着凉,以后可不许这么干了,快下床去灶房烘烘。”
陈宝珠也想离开这间充满了燃烧过艾草味道的屋子透透气,穿上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褂子,趿着布鞋来到灶房,坐在灶膛后面的凳子上烤火。
陈老太拿了条干净的毛巾将头发绞得半干,然后煮了一碗红糖姜汤,盯着她喝下去。
喝完浓浓的姜汤,陈宝珠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苍白的小脸泛起一丝薄红。
嘴里都是呛人的姜味和红糖的甜腻味,她想出去漱口,被老太太摁住。
“你别动,在这儿烘头发,我去端痰盂。”
“娘,不用了,”陈宝珠不想用痰盂,“我喝口水压一压就行了,你先去睡觉吧,我头发干了就回屋里。”
陈老太今天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干了半天活,老闺女待在家里出不了事,倒了杯热水给她就去睡觉了。
陈宝珠边吹边喝了半杯水,无所事事,塌着腰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椅背,低垂着眼帘,失神地盯着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温润清冽的声音突然响起。
“小姑,我可以坐这把椅子吗?”
陈宝珠被吓得一抖,抬眸对上一双乌润深邃的桃花眼。
十七岁的少年长相周正,干净清俊,个子很高,肩宽腿长,瘦而不弱,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灰白棉布衫和黑色长裤却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温润斯文,一点也不像是农村家庭出来的孩子。
陈宝珠起身,自己坐在椅子上,不客气地吩咐:“你坐凳子。”
凳子小,又没有靠背,时间长了没有椅子舒服。
陈青云坐在凳子上,借着火光准备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