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时候楚城寒已经商议好准备起兵夺取皇位,并与远在南疆的楚父取得了联系。
“楚家将兴”的谣言不知道是太后还是李家传出去的,楚城寒那时本打算直接与皇室撕破脸,但那朝堂上的小皇帝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随便找了个同姓的臣子处理掉,轻拿轻放将此事翻了篇。
那楚江训还是先帝故友,人死之后事情很快便暴露,庙堂与民间多有怨言,楚城寒便是那时想到要借此机会进京刺杀对方的。
他入京几月,人没杀掉,反而同要杀的人滚在了一起。
鲁卫方才盯着时叶声看了一会儿,现下正呆愣地想,英雄果然难过美人关。
传言中半分本事没有的废物傀儡,有一张尤为漂亮的面容,平日情绪不显,看起来清清冷冷,像个不谙世事的神仙。
摄政王先前说要杀了他,后来又拼死保护。
若说是喜欢中意,却又将他放在了危险的刀尖上不惜一切牺牲利用。
想不通想不通。
鲁卫脑袋动了动,面前的空碗忽然搁置了一筷子菜。
时叶声僵着手收回筷子,垂着眼眸淡淡道:“我不爱吃这个。”
楚城寒的视线随之落在其上,盯着鲁卫碗中的菜看了许久,又平平静静移开了眼。
鲁卫浑身僵硬,忽然福至心灵察觉到了不对,隐约知道自己不该再在这儿人中间待下去了。
小心丢掉小命。
他“腾”地站起来,目不斜视磕磕碰碰道:“那什么,属下还有要事要处理,陛下与王爷好好吃,属下先走了。”
没来得及等上司发号施令,鲁卫已经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抬着碗迅速溜走。
脚步声混着鸦鸣嘈杂地响了一会儿,很快帐中便又一次归为平静。
时叶声轻轻蹙起的眉头放松了些许,食不知味地咬着筷子,听着楚城寒冷声道:“知道自己喜静还非得将人留下来一同用膳。”
时叶声没反驳,他当时只是下意识随口一说,以前爸爸妈妈都是很好客的外向性子,或许是受了影响,又或许他骨子里就没办法适应古代社会的三六九等。
他时常会忘记自己如今真正扮演一个被身不由己的傀儡皇帝,会忘记人与人之间存在的摸不到的隔阂与差距。
所以总觉得楚城寒的下属们已经很辛苦了,顺嘴便将人留了下来。
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时叶声想了一会,楚城寒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也不想知道他的想法究竟如何,已经起身将空碗收起来。
他居高临下望着时叶声,问:“不是说饿了,就只吃了这么点?”
昏睡了几日一直没有进食,胃部空荡荡的不舒服,但也吃不下太多东西,再加上时叶声挑嘴得厉害,通州粮食少,没能给他合胃口的食物。
时叶声也知道条件有限,没有无理取闹,摇摇头说:“只是饿了,没什么胃口。”
楚城寒轻轻冷笑了一下,将他面前的小瓷碗端走了。
时叶声安静瞧着他的背影,对情感算不上太过迟钝的人到现在已经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他没办法靠自己起身活动,只能坐在椅子上道:“你在生气。”
男人稍稍转了转身子,却又半途停住了,露出半个侧脸,看不清神情。
半晌他才转了回去,漫不经心道:“别多想。”
时叶声不觉得是自己多想,他觉得有些不安,楚城寒先前一直都将或真或假的情绪外露出来,现在忽然藏起了自己的神色思绪,没办法再根据外表的皮囊了解这个人的真面。
他感到事态失控,却因为缺乏经验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时叶声年岁还不大,他刚刚从学校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