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拿你做诱饵,你一个没什么权利的傀儡,是死是活又有多少人会在意。”
时叶声唇瓣动了动,他没说话,也没回答,只是鼻尖耸动了一下,闻到了楚城寒身上的味道。
他很喜欢楚城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魄,浓重血腥味下还藏着些许芍药的清香。
他思索片刻,却是换了话题开口道:“我让阎生跟着你一起去。”
楚城寒面色仍然难看,话音闷闷的,还带着些许惊讶:“怎么,还想保护我?”
“你还需要保护吗,”时叶声神色平静,“阎生跟在我身边不安全,关外虽然战乱不休,总好过勾心斗角。”
两个人一瞬间都没开口了,楚城寒的脸色又冷下来,半晌才道:“搞半天,你原来不是替我操心啊。”
“你还有什么需要操心的?”
诏狱和项链都关不住他,他就是只自由奔跑的野狗,哪里需要人操心。
楚城寒满脸怨气地站在他面前,与时叶声对视了许久,到底还是冷哼一声,抓着剑同他擦肩而过,转瞬便消失在宫道尽头。
时叶声手中的暖炉已经不够热了,给不了太多温度,他抱紧怀那个小小的炉子,视线落在背影消失的地方看了很久,轻轻开口道:“回宫去吧。”
楚城寒喜欢他。
*
太后给宫中人下了令,让时叶声留在殿中抄录经书以静心,实则是禁足之意。
时叶声放走楚城寒一事很快便传到她耳朵里,太后本下令将楚城寒拦在城中,但那时她还在与朝中众臣商议如何应对突厥突袭,几个臣子劝慰太后,说先让楚城寒去将战乱平定下来。
时叶声没抄书,但也没想着越狱逃跑,他成日窝在榻中,听着张祥在身边说着前朝的一些事情,神色恹恹:“行了,朕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楚城寒如今到了何处?”
“这才刚离开京城不久,或许还在路上。”
“前线那边也没有消息么?”
张祥张了张口,半晌没吭气。
时叶声看不到他的脸,但多少也能察觉到对方的犹豫,淡淡道:“太后不让你同朕说便罢了,退下吧。”
张祥低声说是。
等后退了几步转身要走时,时叶声忽然又喊住他,状似无意问:“张祥,你的衣衫为何与宫中其他太监不同?”
张祥的脚步顿了顿。
他平日总是沉默寡言,话不多,且总是轻声细语,情绪上也同时叶声一般稳定平和,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巨大的波动。
时叶声能根据他鬓角的白发和手背的细纹判断出对方的年纪,大约在四五十岁左右,总是身着一身紫色圆领窄袖袍衫,是宫中一品总管,地位并不低。
但时叶声后来也见过其他的大太监,他看不清人面,于是对人们的服侍和装束总是关注过多一些,能轻易看见那些细微的差别。
张祥的衣衫放量好像要更大一些,内裳衣领很高,遮掉大半的脖颈,看起来规矩又平整。
张祥恭恭敬敬垂首站在屏风边,没有迟疑太久,很快便开了口解释道:“早些年司衣房做的都是这样的款式,后来有所调整,奴才比较念旧,一直穿的旧衣。”
时叶声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他的脸上总是看不出太多神色变化,到叫人捉摸不透:“晚些时候去司衣房做些新的吧,面得传出去,说朕亏待下人。”
张祥许久没动静,也没说话,直到时叶声不耐地翻身躺回榻上,他才弯了弯身,应道:“是,多谢陛下。”
脚步声悄无声息,只在退出殿门时传出一声殿门合上的吱呀声。
时叶声躺在榻上望着床栏上精致的雕花,忽然想起什么,将许久不曾联系的系统唤了出来,问:“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