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什么黏腻冰冷的东西缠上了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眼前一片花,抬起腿艰难往前迈了一步,束缚在腿脚上的看不清的东西刮得皮肤生疼,也绊住了他的脚,顿时便头重脚轻被绊倒在地上。
好疼......
时叶声木然望着自己被蹭破皮的掌心,却使不出力气再起身,只觉得被什么重物压在身上,叫他动弹不得。
耳畔是乱糟糟的话音,听不清楚是谁在说话,又说了些什么,尖锐又刺耳,眼前俱是光怪陆离旋扭的景物和人脸,他只觉得吵闹。
彻底昏迷前,时叶声看到了很多狰狞扭曲的面容,闹闹嚷嚷凑在他耳边说话,腐朽的肉体还在渗血,分明是幻觉,却仿佛能够闻到恶臭。
时叶声面色苍白,喃喃道:“好……好吵……”
*
再醒来时,他茫然望着陌生的客厅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直到看见楼下爷爷家养的大黄狗摇着尾巴扑上来,才恍惚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在楼下摔倒的事情。
大概是被爷爷捡回家了。
时叶声脑袋一片空白,懵然坐了一会儿,任由狗舔他的手指,思绪万千,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究竟要想什么了。
爷爷拿着花洒从外头回来,絮絮叨叨嘱咐道:“一个人住真叫人操心啊,还好是睡大街上叫我捡回来,在家里没人照顾你怎么办。”
时叶声头疼,垂首没吭气,面上血色全无,像是病了。
爷爷给他递湿毛巾,问:“大热天怎么盗汗,发烧了?”
时叶声摇摇头,只觉得一阵阴冷,却不觉得体温有所升高,大概是没有发烧。
他不太习惯在别人家里久待,没坐多久,察觉身体好了一些,恢复了些力气,便起身要回家。
爷爷送他到门口,“有事要学会找人帮忙,别总是一个人担着。”
时叶声张张口说好,嗓子又干又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将话说出口了没有,慢吞吞上了楼,却下意识摸出钥匙碰了隔壁的房门。
试了几次没能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这才晕头转向转回自己家,懵然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总觉得整个世界熟悉又陌生。
小三花“喵喵”叫着跑过来蹭他的腿,跃上他的膝盖讨要摸摸。
时叶声心不在焉摸着猫,瞧着墙上的挂钟出神,怎么都想不起自己高考最后几个月究竟是怎么过的了,也记不起自己报了什么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