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面色恍惚,修士最怕什么?修士怕的,不是剑修的剑,不是刀修的刀,更不是什么妖兽。而是这些无孔不入的情感。
修士的宿命是孤独,修士需要长生、长生的过程中一定要摒弃父母亲族、至交好友乃至道侣夫妻,否则,无尽的岁月也只能成为无尽的囚笼。
一旦有修士耽于情感,毁了道心,这长生之路也就毁了,不如弃剑毁脉,回去做一个富家翁好了。
仙王拼命地以修为压制身上万道的情感,总之他现在只差一个人的道,就是那位风华绝代的狐鬼王。
他忍住身上的不适,要离开这儿,黑雾之中,却渐渐出现一人。
太上玄微剑剑身清光流转,谢和璧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美得如一场山水墨画。他怀中抱着一个人,正是苏胭的尸体,谢和璧长眉匀称,眉目清朗,从血雾中走出也没有多沾染一丝血气。
“你是?”仙王心知来者不善,却又不大看得透他,心中微微打鼓。
谢和璧清声道:“我来杀你。”
仙王的瞳孔一缩,他仔细瞧了瞧谢和璧的骨龄,哈哈大笑:“本王还以为是什么人,才两百年骨龄,你哪怕是法则再世,两百年的骨龄也做不了什么!”
“你,死!”仙王说完,速战速决般突至谢和璧周围,想在身上的道心裂缝增大前,杀了他。
然而,谢和璧周身的血雾忽然化作了剑。
这招数……仙王眯眼,他有些晦暗不定地盯着谢和璧:“同道中人?”
他也吞噬了别人的道!那为什么在这血雾之中,他的道心没被影响?
仙王并不知,谢和璧并非杀人取道,他的法子温和得多,也并未真正想要占据这些道,毕竟他本来的身体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再则是,苏胭同他演戏,她的道种自然会对他网开一面。
谢和璧周身长剑全部刺向仙王:“虽是请你入瓮,但本座此刻确然盛怒。”
仙王骇然退走,两人在此地交战,天地闻之变色。
做完戏后的苕月门众则赶紧像耗子一样溜出去,免得大神打架,殃及池鱼。唯一令人不满的就是……
魏紫雪愤怒地拔着乐器上的弦,压低声音:“那男的是不是有病啊?打架就打架,抱着门主打架他觉得自己很帅吗?妈的!血都溅门主脸上了!”
陆明笑意不达眼底:“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韩展言早看出谢和璧的狼子野心,这时倒是什么也没说。谢和璧同仙王的战斗已经趋于白热化,天空中开始唰唰的下剑雨、肉雨,谢和璧虽然有心耍帅,但也不能不顾苏胭的安危。
他把苏胭的“尸体”扔给韩展言。
韩展言展开万里烟光扇,把苏胭整个裹住,护到苕月门弟子最中央。
阴南光嗅了嗅,他是鬼修,能够闻到死亡的气息。阴南光面色怔忡,有些傻气,他将手放到苏胭脸上:“我闻到门主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金原一巴掌给他扇过去:“你是傻吗?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门主要骗过那个仙王老匹夫,不真装死怎么行?”
只是,他也不懂。
连道种都被挖了出来,还能怎么复生?
苕月门门人心底压抑着疑惑和快吞噬人的难受,魏紫雪看不惯粗手粗脚的男弟子,亲自把苏胭接过来,抱在怀里。
外边风雨骤歇,空中似有龙鸣,不多一时,谢和璧提着一颗人头走近,他要将仙王的头颅悬挂在天门之上,用以震慑众人。
谢和璧招手,空中神龙飞来,咬着仙王的头颅甩尾上天。
谢和璧拂去一身血味,他身上也受了不小的伤,却立马去看苏胭,韩展言道:“谢道友,门主到底如何复活?”
她的道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