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谁知道竟就这般的口无遮拦,面对主考官也能面不改色。

谭信此刻心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周遭听到沈江霖说话声的学子心中一震,尤其是坐在黄字号这一侧的考生,全都往玄字十号号房的方向看去。

考到试帖诗这个时候,真要写出几句诗那是快的很,只是题目如此捉摸不透,难者不会、会者不难,有已经早就写完答卷的,还有已经放弃胡乱作了一首的,有些人还不放弃,绞尽脑汁继续搜索记忆的,此刻俱都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去听接下来的动静。

汪学政目光如电,原本脸上还挂着和煦的笑容,此刻面色一板,往谭信的方向看去。

谭信吓一吓沈江霖那般的小儿是肆无忌惮,但是顶上汪学政审视的目光,本就心中有鬼,眼神就有些躲闪。

但是他心思电转,马上站了出来俯身下跪喊冤:“学政大人,学生如何会做这等事情,请学政大人搜检,以证学生清白!”

同时,谭信又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沈江霖的方向,发狠道:“学政大人,倘若没有证据,还请学政大人将这个信口雌黄的小子赶出考场,小小年纪,如此歹毒,竟然会随意冤枉他人!”

汪春英监察御史出身,经常在南北直隶领命巡查,专门就是干巡查地方弊端,检举官员为非作歹的事情,通过刚刚两个学生之间的一点表情动作,心中已经有些偏向了沈江霖,但是凡事讲究一个证据,捉贼捉赃,若是谁都能空口白话,去定罪,那么他这种监察御史早就被撤掉了,大理寺和刑部也不需要存在了。

沈江霖指出了一个名叫周万的兵丁与谭信偷渡纸张,汪春英一声令下,就叫人将周万绑了过来,周万磕着头连连喊冤,汪春英并不理会,一队十人的兵丁立马上前对着谭信的号房里里外外搜检,谭信身上、考篮也全部搜查了一遍。

然而,却是一无所获。

谭信跪在地上,头颅低垂着,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他能这么傻,将那作弊用的纸张留在此地?

那两张纸早就被他悄悄地吞吃入腹,难道为了怀疑他作弊,主考官还能让人将他开膛破肚不成?

岂不可笑?

今日这小子竟然真敢举报他,那么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因为沈江霖提供的线索,那个周万几次去了茅房,周万却连连辩解,自己只是昨日吃坏了肚子,所以多上了几趟茅房,同他一起上过茅房的兵丁都可以作证。

况且他一个兵丁,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有那个能耐,帮童生老爷作弊?

“大人,小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啊,您这都可以去查的,小的万不敢欺瞒大人啊!”

与周万相熟的兵丁纷纷出来作证,证明周万并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