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陛下却似乎只考虑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让他心中失落无比,甚至他以怨妇自比,幽怨颇深,如今自省过来,自己连严国公那边小小的算计都抵挡不住,又如何为陛下治理江山?是他自己能力不足,怨不得陛下。

这封奏疏写完裱好之后整整有半指厚,沈锐仔仔细细通读了三遍,见无有错漏,才叫来心腹,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通。

看着心腹将这封奏疏藏在怀中,快步走出门外,沈锐的一颗心再次吊了起来,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恨不能将人再给叫回来若是陛下看完这封奏疏更生气了,他又该如何?

沈锐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奏疏中的内容,他自揭其短,将自己埋没到了尘埃里,但是也没有什么把柄可抓。

唯一可以称之为把柄的就是自己让商人子弟挂靠户籍谋财之事,但是这事他更不怕了,满朝上下多少人清白,他可是门清。

连他都知道的事情,陛下能不知道?

陛下若要处置,早就处置了。只是给大家都留着面子罢了。

只是他沈锐如今不要这个脸面了,既然满朝上下都看不起他,那他还要什么脸?

去找魏家帮忙?去找严国公再商谈妥协?

呸!他情愿和这些人老死不相往来,也不要再看他们的嘴脸了!

就是要摇尾乞怜,他也只向天下间最尊贵的人摇尾乞怜,只要陛下不厌弃他,那就无人敢厌弃他。

沈锐一遍又一遍地做着自我心理建设,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的缓慢。

第29章 酒楼会友

沈锐散朝后继续在“太和殿”跪到天黑的事情, 瞒不住人,很快这则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一般,众人皆知。

很多人等着看沈锐的笑话。

甚至有些人暗地里还戏称, 沈侯爷这回算是完了, 估计荣安侯府可能连侯爵都保不住了,再往下降, 就要变成荣安伯府了。

以严国公为首的老牌勋贵本身就是要让沈锐做这个出头鸟来献祭的,对沈锐目前得到的遭遇是见怪不怪,而那些进士出身的为官者, 更是拍手称快, 他们一向看不惯这些以祖上荫蔽得以站在朝堂上与他们比肩的无能者。

然而一日过去了,三日过去了, 五日过去了, 听闻沈锐身子已经大好了,又去太常寺当值了,甚至又到了上朝的日子,沈锐依旧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毕恭毕敬地拿着笏板,照旧一言不发地沉默, 宛如一个朝堂中的透明人一般, 而永嘉帝, 仿佛也忘记了那日的事情一般, 再没有提起过沈锐。

但是那日下朝后, 永嘉帝身边的大太监王安却是亲自捧着一罐精巧瓷瓶给了沈锐,言说是宫中太医院院正所配的治疗淤青的膏药, 千金难求。

虽没说是陛下赏赐,但是在这宫中, 除了永嘉帝,谁又使唤的了王安?

当时王安将瓷瓶递给沈锐的时候,脸上依旧堆满了满脸的笑意,嗓音有些尖锐,却没有了以前的假模假式,反而有些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沈锐一眼,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这人还有这本事。

散朝的时候人还没走干净,那瓷瓶小小一只,沈锐却没有放到袖袋中去,而是一路上举在胸前,腰板挺得直直地往宫门外走去,若有人正好问上一句这是何物时,那是正中下怀了。

他手中举着的不是一瓶简单的膏药,那是圣上对他的荣宠,是既往不咎的证明,是他们荣安侯府能够依旧安安稳稳存在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