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敏芝果然怒了,拉过宁书吏,让他侧耳过来:“你可别看咱沈大人是被贬谪过来的,人家家底厚着呢!虽然带的人和行李不多,但那是京里催着赶着让他快点到云南赴任,来不及置办,但是现银可是带了不少的!”
许敏芝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显得他整个人都有些贼兮兮的:“我那日去领银子的时候,看到了大人从一个木匣子里随意点出了一叠银票,张张都是百两的,下剩的银票有这么厚!”
许敏芝比了两节指节,面上露出了一丝惊叹之色:“宁书吏,你想想,上头的都是百两银票,下剩的是多少面额?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木匣子呢,到底有几个木匣子,谁知道?”
宁书吏在许敏芝比出两节指节的时候,呼吸已经重了一下,再听到许敏芝继续说下去后,眼中精光连连,不住跟着一起点头。
等到宁书吏借口有事,匆匆走了之后,许敏芝这才背着手慢悠悠地往衙门外走。
看来他这回是要交好运了。
这位沈大人,可是要比任大人有能为的多,跟着他,或许真的能比他一开始计划的捞一笔就跑要长久的多。
许敏芝摸了摸怀里一小包银子,往一处小酒馆走去,之前攒下来的银子都被楼里的相好掏空了,今日倒是又可以去喝杯小酒,点几盘肉吃了。
第159章 江霖钓鱼
当宁书吏讨好地将最新消息传给范从直的时候, 范从直又连问了两遍细节之处,这才摆摆手,先让宁书吏退下了。
宁书吏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 陈允横也在, 范从直没有避着他,等到人走了之后, 范从直才对陈允横道:“看来咱们这位新来的县令,家底很厚啊!”
范从直的父亲是土知州,他们范家在河阳县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 在河阳县可谓是横着走也不怕。
但是这只是在河阳县这个穷县罢了, 况且,他父亲老范大人可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儿子, 事实上, 范从直排行老二,头上的老大目前正跟在他爹身边干,老三比他能耐,前两年刚刚考过了举人,还在闭门读书,说不定未来的出息不比他父亲差。
范从直在三个儿子里面, 可谓是高不成、低不就, 而且就算三人都是差不多的, 三个儿子分家产, 最后分到手的也不会很多。
更何况, 如今还没到分家产的时候呢,钱和权都牢牢掌握在老头子手里, 看老头子身子骨硬朗的样子,范从直觉的等家产分到自己手上的时候, 自己都快四五十了。
倒不是说这个范从直就是天生什么坏心眼,想要他老爹死,而是他自己私下里琢磨着,他现在三十刚出头,等再过十来年,他都近五十了,到那个时候可能胃口也没那么好了,身体也不像现在这般壮硕了,到那个时候再给他银子,他花着也不痛快。
家里每个月如今给他五十两银子的花销,县衙里之前任知县在位的时候,捞到过七八千两的银子,后来县衙欠上面的银子太多,河阳县又是个穷苦之地,在那些平头百姓身上也实在刮不出油水了,他便也没了生财之道。
照理,范从直手里头也不算没钱,但是奈何他去年赚了银子后,投了一批货给走商的马帮,想要让他们给他钱生钱。
结果倒好,最后那批走商的人,连人带货,都没了声音,大概率是被人抢了死在了外头。
范从直贪的那点油水连带以前自己攒下来的老本,全部赔了个精光。
自此,范从直就没有了来钱的手段,他老爹知道他做的混账事后,还专程回河阳县骂了他一顿,从此以后对他用钱看管更加严格,除了他自己的那点俸禄和家里给的月例银子,他什么都没有。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范从直尝过了以前有钱时候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