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刚刚在午门外太监们所教授的礼仪,沈江霖带着一众贡士们对着永嘉帝三跪九叩,行礼完毕后,就听到御座之上男子的威严之声:“诸位英才请起。”
沈江霖站起身来的一瞬间,快速打量了一眼御座上的天子,然后便低垂下眼睫,王安叮嘱过他们,直视圣颜是冒犯天威之事,所以此刻所有贡士们都是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东张西望。
只是刚刚那一眼,沈江霖还是看清楚了永嘉帝的面容,倒是和那太子有着五分相像,只是比太子年纪更大、面容更坚毅、身上的气势也更足一些。
想来宁王肖母?
沈江霖心中如是想着,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发散着自己的思维,好让他放松一些。
永嘉帝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沈江霖,朗声道:“此届会元何在?”
沈江霖立即出列,行礼道:“学生沈江霖,拜见陛下。”
沈江霖自称“学生”,让永嘉帝十分满意,沈江霖可不就是天子门生?
“看来你就是那个十七岁的会元郎,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看一看。”
永嘉帝说完,沈江霖便抬起了头,永嘉帝常年案牍,眼神不是特别好,刚刚看到沈江霖走进来的时候,只朦胧觉着沈江霖身高腿长,气质不凡,如今看清了沈江霖的长相,更是心生喜爱,连说了三声“好”!
底下大臣听到永嘉帝称赞沈江霖,便也跟着祝贺道:“沈会元年纪轻轻已中五元,想来便是承天庇佑,英才降世我大周,是上天对我大周朝廷的嘉奖啊!”
出来说第一句话的人,是内阁首辅杨允功,另外几个大臣听了也是频频点头。
杨首辅一向是会说话的,不仅仅赞了沈江云,更主要的是赞了陛下和朝廷,人才辈出,可不就是他们治下国泰民安么?国泰民安,即是君功,更是臣劳。
沈锐听了喜不自胜,忍不住也上前一步接话道:“杨首辅所言极是,不仅仅是会元郎年轻,此次的前十名竟都没有超过而立之年的,也是罕见了!”
前些年,沈锐因为商人是否可以参加科举一事,被吓破了胆,后来事情解决后,自此沈锐基本上在朝堂之上不发声了,如今他两个儿子一个个起来了,又攀上了两个好亲家,自觉自己腰杆子又硬挺起来了,时常也会在朝议上发表两句不咸不淡的话,找找存在感。
只是此时,别人说这个话也就罢了,当别人不知道沈江霖是你儿子似的,还要上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实在是让有些本就心生妒意的人开心不起来。
不过大家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花花轿子人人抬,此刻永嘉帝正龙颜大悦呢,又何必去说扫兴的话,便是心中有不愉,也是能不露一点声色,继续顺着沈锐的话恭维着。
永嘉帝一向瞧不上沈锐,但是因着沈锐生了两个好儿子,永嘉帝再看沈锐,倒也觉着他不是那么一事无成了,至少在生孩子方面,永嘉帝都有些佩服他,如今再听他说话,倒也包容了一些。
底下刚刚考中的贡士们则没有这份官场老油条的心性,面对皇帝对沈江霖的赞赏,都是又羡慕又佩服,倒也不是不想嫉妒,而是实在差的太远了,便是嫉妒也嫉妒不上来。
唯有陶临九,低垂着头默默地听着,手却拢在了衣袖中一点点紧握成拳。
沈江霖坦然受着各色目光,面不改色不遭人妒是庸才,这些年他早已是习惯了。
鸿胪寺官员上前唱名,一一验明身份后,便被礼部的官员引到了偏殿之中,由永嘉帝当场出题考核,今日的考题只有一道策论。
策论策论,便是问策于这些贡士们,谈及的就不会再是一些书本上的知识,而是需要这些贡士们用真才实学为国家去解决问题。
这些贡士们,除了一些死读书的自不必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