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沈江云后知后觉听到消息的时候,犹觉得不可思议,少年人执着,只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好,几次三番去问魏氏,魏氏也只是随口几句大师批命、不合适为由,打发了沈江云出去。
沈江云如今也会自己思考,哪里会这么好糊弄?八字是早就交换了的,批命前年就批上了,怎么前年批合适,今年批就不合适了?沈锐对外放出去是当年批命的大师弄混了庚帖,如今重新批过,竟是双方是极不合适的一对,合则两伤,分则两利,所以只能退了这门亲事。
沈江云是不信的,他祖母就是信佛的,找的批命的人还是他们供奉的玉禅寺里的高僧,怎么可能批错?
沈江云将自己的矛盾心情和沈江霖说了一通,沈江霖却是觉得这婚退的极好,哪怕是男方主动退婚,而且将责任都揽在了男方身上。
这样的退亲方式,已经是极为体面了,至于后面女主还会不会继续报复,沈江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过至少如今,先斩断这段孽缘再说。
沈江霖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以示安慰,又同时好奇道:“大哥,难道你心悦赵家小姐?”
若是如此,可就难办了。
沈江云摇了摇头:“心悦倒说不上,我们统共就只见过两回。只是我以为亲事已经定下了,就不会更改的。其实那日赏菊宴上,我就觉着赵家小姐似乎对我有些成见,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好了,惹人生厌。”
沈江云顿了顿,才将自己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觉着,退亲的真正原因可能不是什么大师批命,是赵家不想与我结亲。”
沈江霖诧异看过去,没想到他大哥如此敏锐,哪怕他并没有证据,但是却有着惊人的直觉。
沈江云语气低落,眉眼低垂,仿佛一只被人抛弃的可怜小狗,有一种突然被人否决的自我怀疑之感,沈江霖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推了过去:“大哥,本来我不想说你,你才十六呢,怎么就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起来?大丈夫何患无妻,赵家小姐不喜欢你,还有王家小姐、张家小姐呢!等到来日你金榜题名、封侯拜相了,难道我们荣安侯府还会少个主母不成?”
父母都瞒着他,不与他说真话,只有二弟直接就说赵家小姐不喜欢他。
是啊,可不就是不喜欢才退的亲吗?
沈江云有些恍然大悟,又被沈江霖的话激励了起来,不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二弟说得对,大丈夫何患无妻?如今正要做的,还是读书科举、画画成名!
“大哥,我看你与其在这里感时伤秋,不如想一想,明儿个沈季友邀请我们去看样稿的事情,他们可是大手笔,一次性要印一万册,这样稿,可是轻忽不得。”
沈江霖说起了这事,沈江云立即想起了明天的行程,马上打起精神和沈江霖讨论了起来,人一旦专注了一件事,就很容易忘记另一件事,沈江云原本的自我怀疑也就散了。
夜已深,秋风起,落叶萧萧。
沈锐今夜吃了两杯酒,头有些发胀,直接宿在了主院,和魏氏大被同眠。
魏氏洗漱过后上了床,倚靠在大迎枕上却是睡不着,想到晚膳时候儿子屡屡追问,实在有些心头不忍,悄声问沈锐:“侯爷,你说要不然咱们便把实话告诉云哥儿得了,省的他老是记挂这事。”
沈锐掀起眼皮就着烛火看了魏氏一样,摇了摇头:“千万别,我都答应人家赵大人了,绝不说出去她女儿被大夫诊出不孕的事,如何能失信与人?再说了,云哥儿年纪小,又是见过赵家小姐的,赵家小姐长相标致,云哥儿一直拿人家当未来媳妇儿看,若是执意要娶、不介意她不能生养,到时候你待如何?”
魏氏心头一惊,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她一边摆手一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