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来。
索性没撞上侯爷夫人,知节猫着腰跑到了沈江霖的窗下,透过窗见只有沈江霖在里头读书,这才松了口气,“布谷布谷”叫了两声,沈江霖接到了信号,快走几步到了窗下,将窗支起,把食盒拎了进来。
侯府内人多口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江霖并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他与大哥的事情。
沈江霖看书速度很快,十来本话本子,只用了一下午就翻完了,看完之后,感觉有些索然无味,情节很是老套,要么是才子佳人,要么是狐仙书生,唯有一本《沉冤记》还有些意思,讲的是一个寡妇上京为其被谋害的夫君沉冤昭雪的故事,里头有一些刑侦方面的专业知识,还有一些隐晦地讽刺官场文化,已经算是大胆。
大概摸清楚了市场的口味,沈江霖心底就琢磨开了。
这个年代写话本子的,都是一些穷酸书生,大部分都有些抑郁不得志,为了糊口,故而去写话本子,毕竟很多话本子是上不得台面的。沈江霖看的还是一些比较正常、受欢迎的话本子,更有一些充斥着颜色味道的艳本,是不会堂而皇之地在市面上流传的,只会私底下传阅,对于一些有门第的人家,更是畏之如虎,对家中子弟是严防死守,绝不让他们沾染沉迷。
笔掌握在谁手中,谁就有话语权,那些穷酸书生的终极目标,自然是进士及第、迎娶名门小姐,走向人生巅峰。当然,这些人中不乏有一些愤世嫉俗者,私下里大肆地抨击朝廷和官场,只是这些话只能自己和知交发牢骚,写不到书中去,毕竟三十年前血淋淋的先例还在眼前。
先帝在时就有发生过文字狱,因着一些书生集结起来出了一本诗集,其中便有暗讽皇帝的,先帝读罢愤而怒斥,下令锦衣卫将这些书生全都抓了起来,严加拷打,许多人忍不下刑罚,又供出了更多的人,后头甚至出现了捕风捉影的情况,只要是自己的政敌,只要是写过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都被人举报上奏,一时之间,人人自危,最后拢共抓了一万多人,京城天牢里人满为患,事情越闹越大,那一年的乡试参与者寥寥,先帝见事情越发不对劲了,才停止了这场越闹越凶的抓捕行动。
故而此后那些酸腐书生再写书,也要掂量掂量,如此多的忌讳下,就连写个话本子,也只能写一些寒窗苦读、灵异志怪之书。
沈江霖凝神细想了一番,摊开纸张,在上面写下了一些文字,其中包括了这篇文的主题,必须是思想正确的,政治正确的,耳目一新且脱离恶俗却又能雅俗共赏等语。
沈江霖定下了基调,脑海中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落笔在“仙侠”。
足够新,他可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观,但是又能与现实结合起来,大周朝皇帝各个信奉道教,从上至下,道家的丹药、法术、符箓很受人信仰;足够安全,涉及不到政治方面的内容,但是又能有苍生大义、锄强扶弱,满足大部分人英雄主义的想法;足够瑰丽,能够将仙家描述的极其美轮美奂,却又能让普通百姓同样充满幻想和沉迷。
沈江霖定下了方向后,一个故事便在他脑海中应运而生,此后数日,他每天散学归来后,除了日常课业外,又多了一项写话本子的事情,正好一边写他一边练字,写起来虽慢,但是他文思泉涌,一点都不卡壳,故而不过十五六日,就写了厚厚一册,约莫有五万字左右。
沈江云自从上次听到弟弟说要自己写话本后,等了几日,见沈江霖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也没有催促,心中想来是弟弟写不出来,又不好意思和他讲,平日里两兄弟相处的时候,沈江云还特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就怕让沈江霖难堪。
结果到了月末,沈江霖竟真的拿着厚厚一本册子过来了。
这册子连个封皮都没有,只是用纳鞋底的线装订了起来,显然做的匆忙,只是为了不让书页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