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只有这么一个人当他是“师父”,而不是束于高阁之上的“明无仙首”。
他一直觉得,云骇做什么事,都带着一种天然的“理所当然”之感
因为他算是师父,云骇算是弟子。他们便理所当然要比仙都其他人亲近一些。
云骇理所当然能出入他的住处,往他一片素白的宫府里摆放各种玩意儿。也理所当然能在闲时去往灵台,找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请教一番,一逗留便是大半日。
办了好事,理所当然能向他要几句夸。出了岔子,也理所当然跑来讨几句斥。
久而久之,花信便习惯了。
甚至无需“久而久之”,他从最初好像就是习惯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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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习惯是最温吞如水的东西,像平湖之下的暗流,湖面不动,便永远察觉不了。
于花信这种性情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他并非真的无波无澜。
有一日,他在宫府一座楼阁之上誊抄灵台经卷,仙使和仙童怕打扰他,都规规矩矩地呆在偏屋,离楼阁远远的。
四周素白无色,也没有一丝人声,楼阁之下还有丹炉药香隐隐传上来。
他誊抄了一卷,嗅着那股药香,忽然有些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