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声名鹊起的能耐,此刻瞧他泼墨,都围拢过去瞧。留在桌边的武氏和越氏遂不约而同看向了谢珽。

谢珽抬了抬手,徐曜走进来,将一方极为精美的长盒放在桌上。

“这是?”

“胭脂水粉,迎蝶斋新出的一整套。”徐曜久在军中,记不住那些名字,只含糊道:“什么螺子黛,胭脂的都有。”

谢珽将盒子朝阿嫣推了推,唇边噙着淡笑,“权当庆贺。”

旁边武氏揶揄,“临时抱佛脚吧?”

“殿下毕竟庶务繁忙。”阿嫣今日支使他摘果时颇为满意,此刻也不敢奢求太多,还帮着描补道:“正巧我妆台上的胭脂粉黛都快用完了,这一盒拿回去,倒可少费些心思。”

烛光融融,她的声音柔软含笑。

因是小寿星,方才被多劝了几杯甜酒,她这会儿稍觉醉意,加之屋中炭盆极暖,秀致的脸颊浮起春日桃花般的粉,照灼云霞。那双眼睛愈发雾蒙蒙的起来,仿若盛了甘软醴泉,含笑顾盼之间,让人觉得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谢珽的目光有一瞬沉溺。

而后,侧头吩咐道:“来时看到申家的别苑开着,去借一架箜篌。”

徐曜应命,立时去办。

武氏猜出他的打算,心中颇觉讶异,又听谢琤那边称赞画技,遂起身去瞧。

待笨重的箜篌被小心翼翼搬来时,徐秉均的画已勾线分染毕。

彼时夜已颇深。

西禺山里万籁俱寂,唯有星斗漫天,谢珽理裳挽袖,竟自坐到了箜篌旁边。惯常握剑的修长食指随意抚过,清越音调入耳,阿嫣薄醉朦胧的眼底,已清晰浮起了诧异。

谢珽竟会弹箜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