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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嫣便命人将早饭摆在阁楼上,将炭盆笼起来,开了窗槅,仗着居高临下的地势之利,整个春波苑,乃至远处院落皆落入眼底。
饭后抱着兔子出来玩,小家伙腿短体轻,灰白相间的身子陷在雪地里,跳来跳去甚是可爱,惹得满院笑声。
这般消磨着,转眼巳时过半。
阿嫣这才认真梳了发髻,簪了谢珽昨日送的衔珠金钗,戴上珊瑚手钏和滴珠耳坠,又将那羽纱绣金的披风穿了,往镜前一站,只觉衣裳辉彩,容光焕发,钗上的红珠流苏与耳畔滴珠相辉映,衬得双唇红软,脸颊柔白,为容貌增色不少。
这眼光竟还不赖。
阿嫣勾唇,临行前又瞥了眼摆到博古架上的泥塑娃娃。
这娃娃捏得憨态可掬,精巧有趣,是闺中少女喜欢的物件,算来与王妃端庄的身份不大相宜。能想起来买了送给她的,总归得有点少年心性。谢珽那么持重冷肃的人,惯于冷硬杀伐,更不知怜香惜玉,阿嫣实在无法想象他看中后亲手买来的样子。
不会是让谢琤帮着挑的吧?
……
梅香亭外楼台轩然,红梅蘸雪。
阿嫣过去时,武氏和长嫂越氏都已到了,正瞧着布置席面。见她提早过来,越氏脸上就露出了笑。
“母亲说王妃前阵子辛苦,今日得享个福,不让多操半点心。谁知道这么早就来了,莫非是闻到了锅里的香味儿?”
阿嫣听了,这才留意到厅中不同。
寻常筵席不论是长案圆桌,抑或流水席,都是摆着丰盛菜色,厨子精心做成,色香俱全。今日倒是特别,当中的长案上摆满切好的肉片、菜蔬,两边设了几张小案,上头各置铜锅,里头暖汤渐沸,有香气溢出。
数过来竟有八只小铜锅。
她闻着味儿,与长嫂见过礼,不由笑了,“从前倒也吃过暖锅,多是煮好了一家子围着,暖烘烘的图个热闹。母亲倒是痛快,一下子搬来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