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的事几乎无所不知。

凭着阿嫣的病症,大约能反推缘故。

算上种种配伍和稀奇古怪的药材,有此功效的药材很多。不过,想要凭着散发出的味道侵入肌体,长年累月药效不衰,自然得极强的药性,且味道不可太烈,免得被人嗅出端倪。这样一番挑选,便可剔去许多,她将剩下所有可能甬道的药材各装了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细犬是特地调.教过的,能被送到谢珽跟前,嗅觉自然极为出挑。

阿嫣依次揭开药瓶,让它满屋去嗅。

起初,嗅遍屋子也毫无收获。

到了第六样药材,那条细犬将整个屋子转遍后,在书房里停留了半天,最末又去书桌周围打转。只是不甚确信,想必那味道幽微之极,连它都未必能分辨。

阿嫣也不急,让它歇了会儿接着闻。

到第十样的时候,细犬的表现就迥然不同了,大约是嗅到了极浓的气味,进屋后不顾牵向寝居的细绳,径直拔腿就往书房跑去。到了里面,稍稍停顿片刻,旋即扑向阿嫣常用的那张书案。

书案以花梨木制成,阔朗而精致。

此刻,细犬鼻中呼哧,只管在书案下打转,不时仰头贴向足有四寸厚的案面,口中轻吠。

阿嫣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谢珽。

他的脸上已尽数被寒色笼罩,阴鸷得骇人。

田嬷嬷见状,让玉露她们将书案上头的东西都挪开,看看问题究竟出在何处。大约书案上摆放东西已被浸了味道,在玉露她们搬挪时,细犬的脑袋随之偏了些许。最后却仍扭回到书案上,不时抬脑袋去碰案底。

事已至此,情势已然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