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他冒着暑热在校场驰骋,已经出了好几身汗,却始终没来得及换衣裳。

满屋安静,唯有衣衫磨蹭的悉邃声。

阿嫣将外衫搭在臂弯,顺利办完了差,便抬眸道:“这衣裳都脏了,殿下明日换一身吧?我让田嬷嬷另找身干净的拿来。”

“好。外衫要深色的。”

谢珽说罢,大抵觉得气氛太过生疏,环视了眼屋子,觑着她问道:“住得惯么?”

“住得惯的,殿下放心。”阿嫣抬眸含笑,又偷偷瞧了眼门口,见玉露终于捧了热茶进来,便取了递过去。

谢珽也只喝了两口,就说今日早出晚归,奔忙了整日颇为劳累,问浴房中可曾备水。

阿嫣忙道:“热水都已抬进去了。”

“那我先去沐浴。”谢珽说罢,径直抬步朝浴房走去,进了里面反手关上门扇,半点儿都没有要人伺候的意思。

阿嫣瞧着紧掩的门,呼出屏了半天的气,这才向玉露低声道:“他怎么忽然回来了?不是一直住在书房,没空来后院么?”

“莫非是来补上洞房?”

玉露一直对新婚夜的分居耿耿于怀,瞧见谢珽深夜露面,且一进门就宽衣沐浴,立时往这上头想。

阿嫣轻“嘶”了声,下意识摇头。

……

虽说成婚已有数日,夫妻俩其实也只见了三回而已新婚夜、敬茶时,以及今晚。

三回加起来,两人说话也不超过十句,且每次都只是客气寒暄,相敬如宾,连眼神都没怎么接触过,仍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这样生疏的关系,如何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