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也未必能长久。

阿嫣出阁时,曾无比盼着归来之日,在这趟动身之初,也极为期待而欢喜。

如今真的到了故乡,心头却笼起薄薄一层愁云。

马车外,陆恪递了文书,亮明身份。

因谢珽回京前已命人具文奏报于朝廷,城门卫知道此事,这两日便格外留心。此刻见他到了,立时摆出恭敬笑脸来,迅速放行不说,还有两位小将在前开路,仿佛迎得贵客。

宽敞的马车辘辘驶过长街,两旁楼宇店铺莫不熟悉。

阿嫣瞧着那两位小将,没按捺住好奇,向谢珽低声道:“奇怪,夫君没打招呼就举兵灭了郑獬,按理来说,朝廷不是该生气么?怎么这两位还挺殷勤的。”

“皇帝有求于我。”

谢珽端然坐在她身旁,穿了王侯入朝觐见的礼服,身姿威仪,气度端贵。见阿嫣目露不解,暂未解释太多,只嘱咐道:“待会进了宫,只管挺直腰板,你是我的王妃,但凡长脑子的都不敢得罪。”

这般睥睨傲然的姿态,实在嚣张笃定得很。

阿嫣瞧着,莞尔失笑。

车队在行至朱雀长街时悄然分开,侍卫们带着装了箱子的车辆前往随园,陆恪等人则护送阿嫣和谢珽,直抵宫门。

内官笑而相迎,请两人入内。

……

宫城威仪,楼阙巍峨,初秋明晃晃的日头下,含元殿岿然立在高台上,翘角飞檐如羽翼舒展。晒得发烫的地砖上,盔甲严整的禁军站姿挺拔,仍有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象。

阿嫣从前入内廷拜见后妃时,多半自偏门而入,这还是头一回踏在含元殿前的地砖。

她不自觉想起了祖父。

未出阁时,她曾踏遍祖父到过的许多土地,连皇宫内廷的藏书楼,她都缠着徐太傅带进去过。唯有这闲人不得踏足的前朝三殿,连瞧一眼都没机会。如今阴差阳错,她跟着谢珽踏进这皇权巍巍之地,身上还挑着跟祖父相当的封诰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