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高台时瞧着满园明媚春光,有些手痒,难免回屋研墨铺纸,挥毫寄情。

正画着,屋外传来谢淑的声音。

阿嫣借着半掩的窗扇瞧出去,就见谢淑牵着小谢奕,正笑吟吟同田嬷嬷说话。卷毛小黑狗瞧见院里养着的兔子,忽然就蹿了过去,吓得兔子撒腿就跑。两个小家伙无缘无故的追赶,一个嫩白可爱,一个漆黑如炭,小谢奕瞧在眼里,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他已好些天没笑过了。

谢瑁去后,他最初还没回过味儿,瞧着忙碌的丧事时,尚不知这些意味着什么。

直到十州春骤然冷清,再也没了谢瑁阴沉却慈爱的陪伴,他才隐约意识到父亲离开的真切含义。起初他会哭闹,哪怕长辈们哄着也不肯听,小小年纪的孩子哭得可怜,令阿嫣潸然落泪不说,就连武氏那样刚强的性子,都抱着孩子红了眼眶。

后来就有些沉默,总是闷闷不乐的。

武氏变着法儿的哄他,几位婶婶和谢淑也时常去陪伴,就连近来在照月堂神隐的秦念月都去过两回。

如今他总算好了些。

阿嫣瞧着孩子久违的笑容,心中甚慰,忙快步出去,笑吟吟道:“从十州春过来的?”

“奕儿说想见你,我就领来了。”谢淑说着,蹲身戳了戳小侄子,“是不是呀,小家伙。”

小谢奕点点头,“我想跟兔子玩。”

阿嫣莞尔,让卢嬷嬷将兔子抱来给他玩。

满院春光渐浓,甬道旁碧草茵茵,风拂得花枝轻颤,亦悄然撩起锦绣裙衫。

旁边玉露捧来香茶,谢淑随手接了,坐在藤萝遮蔽的凉亭下,裙角铺开,上面是秀致的海棠初绽,有彩蝶翩然。就连衣裳都搭配得分外清雅,发髻间的绢花栩栩如生,坠着小金珠的丝带垂在发髻后,随她行动摇曳轻晃,俞见少女之窈窕娇丽。

这样的打扮,跟初识时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