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落星：「嗯嗯，我吃好的，你也吃好的」

「你吃我。」

顾晏不回他了。

周落星把手机扔下，胳膊挡着眼睛躺回床上。

他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来电显示陌生号码，周落星接通，对面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您好，小周总，我是公司的法务总监，许总让我给您一些东西，需要亲自交到您手里，您今天下午方便吗，我们约个时间见面。”

周落星坐起身，他嗓子有些干，嘴唇嚅动两下才说：“有，那就下午三点吧，在公司旁边的咖啡厅。”

对面回答好的。

下午三点，周落星早早等在了角落里，事实上他一早就来了，中午饭都没吃，他也忘了和老周说，也没有给顾晏发消息。

顾晏给他打了几个电话，周落星没接。

咖啡厅进来一个面容硬朗的男人，他看到周落星后颔首示意，周落星对他没印象，但这人应该知道他，虽然他并不常在公司。

男人先跟周落星做了个自我介绍：“小周总，我是刘鹏飞，您应该不认识我，但我来是想交代一下关于公司股份和财产移交的问题。”

周落星从上午那通电话打完后就一直剧烈跳动的心脏很沉很沉地砸落着，他张了张嘴，却不太成功。

刘鹏飞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忍，周落星从他眼里看出来一点可怜的意味。

可怜谁？他吗？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可怜我？

许华英为什么要联系公司法务跟他说事，却不接自己的电话？为什么周毅龙的电话一直关机？

所有疑问压在周落星心底，在前一段时间里有一些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它们越来越沉，碾坏了周落星的心肺。

“什么意思。”周落星攥着拳头，眼神钉在刘鹏飞的脸上，语气压抑。

刘鹏飞叹口气：“五天前，周董脑溢血去世了，其实这一个月陆陆续续下了无数次病危，每一次都以为救不过来了，但周董都挺住了，他很早之前就找了我和律师交代过遗言，这期间许总一直让我们先瞒着您。”

“但还是没撑过去，遗体已经火化了，具体应该都在许总给您的信里，我来只是跟您确认遗产的事情。”

“不需要。”周落星说。

“什么？”刘鹏飞惊了一下。

“我说，不需要你交代钱的事情。”周落星一字一顿的，刘鹏飞能看到他额头凸起的青筋。

“节哀。”他只能这么说。

周落星脸上没有大悲大怒，除了他手背和额头上的筋脉，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他们只是坐在一起寒暄的朋友。

他眼睛里看不出情绪，只是盯着刘鹏飞说：“我不用你来跟我说这些，我妈呢，让她亲自和我说。”

“周毅龙是不是破产不敢告诉我，给我整这么一套？你让他俩过来亲自跟我说。这有什么丢人的，需要瞒我这么久？”

刘鹏飞的眼神里始终是怜悯的，他静静地听着周落星发出觉得不可理喻一样的质问，看着他始终称得上平淡的脸露出狰狞，几乎要崩裂一样。

他说了声抱歉。

“你他妈和我道什么歉！我问你他们俩人呢！”声音大到咖啡厅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很抱歉，但，周董和许总都已经不在了，许总在周董出事后也垮了，她身体本来也不太好，周董去世后许总情绪激动也跟着去了。”刘鹏飞轻声地告知了周落星所有，“临走前许总交代我，把东西都转交给您。”

“这是许总给您写的信。”

刘鹏飞推过来一个牛皮纸袋，周落星打开，里面除了一些证明，还有一封信。

他没有去管那些遗产和股份书，他先看到了周毅龙的死亡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