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驰也很诚实:“可我至多只能拦住一个何中秋。”

我真的不是战士流。

白玉京沉默了几秒,问道:“何中秋……是那条鱼的名字吗?”

顾行驰:?

顾行驰:“什么鱼?我在说浅滩上趴着的那个,何家上一辈的古鳞虫,何中秋。”

白玉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面色更加古怪了,特别的费解。

顾行驰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他又看了眼何中秋,灯光下,就看到何中秋已经浑浊的眼珠突然一动,似乎是瞥了白玉京一眼,眼神中有一种算计的、非常人性化的情绪。

“那是条鱼。”白玉京对顾行驰道,“在浅滩上的,是条非常大的黑鱼。”

话落顾行驰一怔,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因为他能清楚地看见在白玉京说完鱼的瞬间,何中秋突然张嘴开始说话了:

“池杯仓。”

声音吐出来顾行驰才发现,他的舌头好像和口腔黏连在了一起,吐字十分含糊不清,但从他的眼神来看,他是知道顾行驰在听的,于是又说了一遍:“似池杯仓。”

“他都说话了。”

顾行驰感觉后背凉嗖嗖的,他拍拍白玉京:“你真的看不到吗?或者说你看就是条鱼吗??”

白玉京又很努力地盯了一会,确定点头:“是鱼,个头很大,但应该不好吃。”

顾行驰莫名被逗乐了一秒:“为什么这么说?”

白玉京语出惊人:“它头前面有很大一颗畸形瘤,像人脸,这鱼是吃人长起来的。”

顾行驰一下敛了笑。

什么意思,该不是这鱼把何中秋吃了吧。

他见鱼中秋只动嘴皮子没有其他进攻的意思,胆子就稍微大了点,拍拍白玉京让他把自己放下来,一边穿鞋一边不死心地问:“你真的看不到那是个人吗?”

白玉京摇头:“全部都是鱼。”

他说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抓着顾行驰的下巴把人拉到身前,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眼睛,几秒后,神色一沉:“你眼睛里有东西。”

顾行驰一愣:“什么?”

“是虫子,贴在眼球上。”白玉京收回手,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焦躁,“我们要赶快出去。”

顾行驰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去揉,被白玉京一把按住。

“不要摸。”白玉京道,“碎掉会更麻烦。”

顾行驰自我感觉了一下,倒是没什么异物感,但光是想象一下也觉得不好受。

所以他看到的东西不一样,是因为这些虫子?就像弓形虫能够干扰老鼠的神经系统一样,这些虫子也能影响到他的视觉,而光恰好是一个触发点,或许在亮光条件下,这种虫子会更加活跃,从而他在光下看到的东西,应该都是受虫子影响模拟神经系统所出现的幻觉。

但模拟幻觉不应该是脑子出问题吗,寄生虫只附在眼珠上也有这种效果吗?

还有他是在什么时候中招的?顾行驰拧眉细细思索着,是在巷道打火花的时候吗?

那时半边哪吒在他脸前爆炸,身体四肢有衣服包裹,所以尸体上的寄生虫卵更多钻进了眼睛,又因为眼中的温度湿度都比干燥的皮肤合适,所以最先孵化出来。

白玉京此时已经提刀走向浅滩,看样子是准备直接掀翻何家老巢,灯光下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斜斜的落在石子上。顾行驰看着,忽然发现他的影子有些奇怪。

那不是一个人形,而是一个很多只手的东西。

顾行驰愣了下,赶紧仔细去看,就看到那些手的形态不一,手中或提灯掌物,或掐指做诀。

俨然一樽千眼千臂观音像。

“白玉京。”顾行驰叫了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