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是真的，担心也是真的。

二十年生活在一起的日夜相处，要让她真的送司家人去死，她也做不到。

顾沉礼又握了握她的手，一阵暖意从手心传来。

“有个东西给你看。”

他起身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文件，过来递给司橙。

沉甸甸的重量，司橙拿在手里，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打开。

顾沉礼接着说，“其实我从最开始知道你是司家人收养的这个消息时就觉得奇怪，这个世界上熊猫血的人那么少，司东明是怎么精准找到你的，不光找到你、收养你，而且你和司雅黎的血型适配度还那么高，要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那司东明可太幸运了。”

司橙拿着文件的手轻轻抖了抖。

顾沉礼，“所以，借着查你父母车祸的事儿时，我又把司东明这个人从头到尾调查了一遍。”

司橙看着他，吸了口气，“有结果了吗？”

“嗯，”顾沉礼点头，语气变得很轻，“司东明和你想寻找的‘亲生父母’，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顿了顿，他又说，“准确说来，是和你的‘母亲’，认识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司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顾沉礼，“不光是青梅竹马，还差点走到了一起，他俩的感情一直很好，后来是迫于家庭的压力，司东明才不得已娶了白娇。”

听到这，司橙隐隐明白了什么，“既然是青梅竹马，那是不是代表司东明说的是真的，那场车祸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顾沉礼点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反反复复调查过很多次，各种证据也都能证明，那场车祸确实更像是个意外，确实和司东明无关，而且……”

司橙的心又跟着一提，“什么？”

“我还查到司东明曾经连续七年在你母亲忌日那天，去给她上过香。”

司橙浅浅吸了口气，“他到底是问心有愧，还是有情有义。”

“或许都是？”顾沉礼手指按在那份文件上，“既然车祸与他无关，而他又愿意收养你，起码可以证明，他并不是个满心只为了利益的坏人，而且……”

顿了顿，给了司橙一点接受这个消息的时间，顾沉礼才又接着说，“其实在起初决定收养你的时候，白娇和司东明还大吵了一架，差点离婚，到了你四岁那年，你第一次去体检，得知你也是熊猫血，白娇才接受了你，这些，我都找医院求证过。”

司橙脑袋有些发懵，“司东明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因为我的母亲？他还对她念念不忘。”

顾沉礼把那叠厚重的文件又往司橙怀里推了推，“你看这个，看完就明白了。”

那叠文件像是一把开启过往的钥匙，也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再打开前，司橙需要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确保自己不会受影响。

她的手指抖了抖，终于打开了第一页。

前边一叠是关于她的父母的那场车祸的所有的调查报告，里边有各种证据证明是一场意外，经过顾沉礼这阵子的再次调查后，也没有找到任何人为的痕迹。

再往后看，有一份亲子鉴定。

司橙看了一眼结果，呼吸一滞。

顾沉礼在旁边解释，“没提前和你说，是因为在不确定结果之前，不希望你受影响，这份结果……我也是昨天才拿到手的。”

事实摆在眼前，他不能欺骗司橙，必须让她也马上知道真相。

那份检测结果里清楚地写着，司橙和司东明是亲生父女的可能性为98.9%。

也就是说，司东明确实是司橙的亲生父亲没错。

司橙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一道雷在头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