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炒河虾酱香浓郁,外壳炸得酥脆,虾肉汁水充沛、新鲜弹牙;
溜肉段面糊挂得极好,不薄不厚,火候也好,炸得外酥里软,裹着粘稠透亮的芡汁咸香可口;小黄鱼炸得就更香了,原本就极为鲜美的鱼肉配上辛香十足的辣椒盐,吃了一口想第二口。
韭菜炒蛋清新、丝瓜汤鲜醇,黄瓜凉菜更是绝妙,没放什么复杂的调料,做法也简单,就用香菜、蒜末、酱油糖醋那么一拌,吃了油腻荤腥佐上这么一口清香脆爽的黄瓜,那滋味美的能上天!
宋笈明边享受美味边感叹,他自年轻时就走南闯北,五湖四海皆有他的足记,天下美食尝尽,也算是个有名的老饕,但这顿却是他吃得最痛快的一顿。
明明都是些再普通不过的食材,可经由这温三娘子的手一烹,就通通变成了世所难及的美味佳肴,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宋笈明想起温二娘子先前送来的那盏茶,沫如雪、汤似翠,上方一幅山水白鹭图精妙至极。
他笑着开口赞道:“你家这两个小娘子,一个擅煮茶,一个擅厨艺,且都是各中高手。兰心蕙质,当真难得。”
得了宋大儒一句夸赞,孙氏乐得找不着北。
宋笈明说着,眸光转向温苒苒:“我听你爹爹说,是你摆摊卖吃食供他读书?有这般乖巧孝顺的女儿,真可谓是三生有幸!”
温苒苒弯弯眼睛:“自我记事起,爹爹就对我千疼万宠,无有不依的。他疼我一场,我这个做女儿的也该疼疼爹爹。”
温逸良与沈氏听了心中感动,齐齐背过身去抹眼泪。
“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宋笈明吃了块“黄花曲”,眯了眼享受,花白胡须跟着嘴唇一动一动的。
梁氏见那边聊得热火朝天,厚着脸皮推着温荣过去,对宋笈明点头哈腰,堆了好大一张笑脸:“宋大儒您看看我家荣哥儿成不成?这孩子打小就聪明,肯定比读死书的强。”
孙氏听了翻了个白眼:“大嫂,你当是收大白菜呢?收一棵还带一棵,那么容易呢。”
温荣刚开始还盯着桌上的鱼肉流口水,下一刻听见要送自己去书院浑身抗拒地挣扎,也不知道他娘哪来的一身牛劲儿,竟怎么都挣不开。
宋笈明掀开眼皮看了两眼梁氏,一本正经道:“你这话说的不对,再聪慧的人若不勤奋刻苦,也不过是另一个伤仲永罢了。”
梁氏见他面露不悦,赶忙转了话锋:“不不不,是我一时着急说错了,我家荣哥儿既是聪明又吃苦耐劳!”
“大白菜”温荣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的亲娘:真敢说啊……
温老太太叹口气,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她也想他成材。
她看着老二面上并无异色,琢磨了一番开口:“不如宋大儒考他些什么,也不说什么收不收的,若有几分天资您费心指导几句,若不是那块料,也好趁早让我这大儿媳断了念想。”
“也好。”宋笈明点头,思忖一番道,“那就背几句论语罢。”
温荣脱口而出:“志不强者智不达。”
宋笈明:“……再背句墨子听听。”
温荣信誓旦旦:“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呃……再背两句老子试试。”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背两句庄子?”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宋笈明:“…………”
温苒苒扶额,觉得有些丢人:孔子墨子老子庄子全记串了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温茹茹耸耸肩:我就说大哥哥连论语都没读全吧!
梁氏见宋大儒一连问了这么多句,不禁喜笑颜开:定是荣哥儿聪明,宋大儒才问了这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