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立在当场,想着将来在贵人间谈笑风生的风光日子,直乐得合不拢嘴。

她拉着女儿上前,正欲说话,就见那康平县主看都不曾看她们一眼,与温苒苒说笑着径直进了院。她二人经过程叶身旁时,还顺带着将她也拉了进去。

叶晚棠头一次被这般无视,咬着下唇觉得甚是难堪。

这康平县主也不知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与那温三娘子交好也就罢了,没想到竟连素来就不如我的程叶都放在眼里!

曾氏看了看进去的三人,见着县主连程叶都叫上了,不禁转眸看向身侧的女儿:“棠儿,你与阿叶日日都在一块儿,她跟县主这般要好,怎的县主见了你却像是不认识你一般?”

叶晚棠本就觉着难堪,听母亲这般问尴尬地抿抿唇:“我才来汴京多久,哪里比得上阿叶?她自幼长在汴京,自是比我有许多机会结交名门贵女。”

她说着,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阿叶那般资质,便是结交到县主也不过是她近水楼台罢了,若是换了我,定是要比她强上百倍!

曾氏听得此言也是点点头:“也是,要是你长在汴京,不知会结交到多少名门闺秀。以你的才华,也定当是京中闺秀中最优秀的那个。”

她说着,偏头看了程老板一眼:“阿叶也是,也不为她表姐引见引见。”

“县主金枝玉叶,岂是阿叶能说得算的?”叶书岱轻斥一句,随后看向程老板笑道,“阿叶如今竟这般有出息,连康平县主都颇为看重她。”

程老板在人堆里打交道,自是明白他们夫妇俩的意思,不过就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罢了。

他笑了两声:“阿叶自幼被我娇惯坏了,难登大雅之堂,是因着温小娘子这层关系才能在县主跟前露露脸,平日里也说不上什么话,莫要高看她了。若要说,还是温小娘子与县主亲近些,今日是温小娘子的乔迁之喜,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曾氏听见这话十分不满,叶书岱笑着点头,旋即与程老板一同进去。

叶晚棠跟在后面,面色甚为不悦:不愧是商贾之人,谎话随口便能诌出来。程叶与县主在饭桌上明明是相谈甚欢,姑丈定是怕我越过了他的宝贝女儿才会这般拦着!

程叶自幼就不如我,那温小娘子也不过是借着开店的便利才能识得县主,不过是两个商户女罢了,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叶晚棠行至院中,整理一番深吸口气走至康平县主身旁笑吟吟地行礼:“见过县主。”

康平睨了她一眼并未搭话,她最厌恶的就是这般狗眼看人低的人。

以为她是普通门户家的女儿便处处看不起,说的话都是夹枪带棒,如今知道她是县主便又凑过来逢迎谄媚。这叶晚棠若还是当初那般作为,她还高看她一眼,如此当真是没意思极了。

康平翻了好大一个白眼,程叶左右看看指着托盘上的两条珠串将话转开:“这两条玉髓实在是好看!”

温苒苒见了也点点头,质地细腻,通透如冰,确实好看。

康平摆摆手:“这玉髓不值什么钱,不过就是样子好看,我给苒苒与茹茹各捎带了一条,戴个样子罢了。阿叶你若喜欢,我下回也给你带一条戴着玩。”

“那我就不客气了。”程叶抿着唇笑,拉着温苒苒的手直道,“我这可是沾了你的光。”

叶晚棠弯着膝盖,眼看着她们三人玩笑没一人搭理她,自觉如芒在背、窘迫难当。她悄悄起身,眼眶都红了一圈。

叶晚棠看了眼温苒苒,手中丝帕都攥出了褶子:区区一个商户女神气什么?泥巴地里的出身,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温苒苒无暇搭理那酸的冒水的目光,眼中只能瞧得见康平送来的那几箱子的礼,喜得她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