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衍落后半步,不露痕迹地将方才就攥在手中的小石子掷出。

下一刻,就听见方才还得意忘形的薛家人惨叫几声,抱头鼠窜。

“哎哟!谁啊!”

“是谁不长眼!”

“诶!流血了、流血了!”

薛家人东躲西闪,一时间乱成一团,锣鼓落了一地发出咚咚锵锵的声音,比方才更热闹。

温苒苒等人刚在后院坐下,梁氏派去买麻辣烫的小工就回来了。

小工将食盒放在桌上:“东家,这就是薛记酒楼的麻辣烫。”

“辛苦你了,等会去账上领一百文,你先下去吧。”

温苒苒说着掀开盖子,几人闻着这熟悉的味道都是一惊。

梁氏眉头紧皱:“苒苒,这几乎是一模一样了。”

温茹茹心头陡然一震:“三妹妹,咱们该怎么办啊?”

“肯定是有内鬼!”温俊良怒气冲冲地拍桌子,震的食盒里的碗都是一颤。

温苒苒闻着这味道,旁人或许分不出来,但她却是能分得清楚。

虽是像,但却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

她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细细品着,缓缓摇摇头。

不光是配比不大一样,连香料都有变化。大概减去了四五味香料,又添了两三种。

不过光是这些,也能做到七八分相似了。

温正良看着她,急切开口:“如何?”

“像是在我配方的基础上做了改动。”温苒苒放下筷子,眉头拧紧。

“那定是有内鬼了!”温茹茹咬着唇,细细思索下来忽觉得背后一寒,“能接触到底料的无非是那些小工伙计,再有就是咱们家里人了……可是,这底料都是你在家里熬的呀!”

温茹茹话音一落,一家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中都带着些许防备审视。

温正良下意识看向梁氏,梁氏微愣了愣,旋即怒声道:“你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温正良张张唇,却是说不出话。

“你!”梁氏满腹委屈,立即抬手发誓,“我若是偷了苒苒配方,便叫荣哥儿生疮烂舌头,这辈子不得善终!”

温荣大惊失色:倒也不必如此认真!

温正良摸摸鼻子,他与梁氏夫妻二十余年,最是清楚她的性子。她将儿子视做心头肉,能拿他发毒誓,想必是没做一丝一毫的亏心事。

他觉得理亏,放轻声音道:“我又没说什么,你何苦这样!”

温苒苒拍拍梁氏的手,看向大伙道:“我倒觉着不是家里人……”

她与温家人相处这些时日,他们虽各有缺点,但却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柳婶子抿了下唇,终于开口:“苒苒,前些日子阿梁瞧见了薛家人和温三夫人前后脚从茶楼出来……”

此话一出,院内一片寂静。

温茹茹不敢相信,慌忙出声:“柳婶子您确定?阿梁没看错吧?”

“确定。”柳婶子点头,将那日的情形又说了一遍。

温苒苒想起最近孙氏常往甜品店的后厨跑,不禁皱了皱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三婶婶虽是常去厨房,嘴里也说要学做蛋糕,可常常都是看着看着就睡过去了。若是想偷配方,也该打起十二分精神才对……

温俊良也想起孙氏最近这些时日常进厨房,再加上柳婶子的证词,种种证据都指向孙氏。

他现下只觉得没脸见温苒苒了,耷拉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梁氏蹙眉思索:“三弟妹平日虽爱算计,但也不是个傻的。把苒苒搞垮了对她又没好处,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许以重利,谁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