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拜倒, 大气不敢出。

梁适任踌躇半晌, 跪行上前几步诚惶诚恐道:“殿下, 下官不是有意冒犯您,还请殿下恕罪。”

舒王不置一词, 径直坐下。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那群跪趴在自己面人的狂妄小人冷笑一声,在街市上都敢如此赤裸裸地欺压威胁百姓, 背地里还不知是如何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的。

舒王一直没开口, 温苒苒见此立刻伶俐地端上碗热茶汤:“外头冷,您喝些茶汤暖暖身子。”

舒王笑呵呵地接过, 看看跟前那喜眉笑眼的小娘子心中就觉得舒坦。往常无论是去酒楼还是食店小摊, 只要老板得知他是王爷便战战兢兢的, 见他皱眉就慌忙下跪,仿若他是什么豺狼虎豹般, 好没意思。是以他经常游历在外, 不大爱留在京中,外头认识他的人少,没人动不动下跪哭喊饶命的。

他细细品着茶, 眉尾舒展,眼睛都眯了眯:“天寒地冻的时节,进屋就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茶汤, 当真是舒坦。”

“是呢!”温苒苒瞥了眼瑟瑟发抖的梁家人,见舒王刻意冷落他们不提, 也会意笑着道,“您老今日想吃些什么?您好日子没来了,我前些时候琢磨了一道毛血旺可要尝尝?”

“毛血旺?”舒王放下茶碗,颇有兴致地点点头,“那就这个罢,你的手艺我信得过。”

“有大碗中碗小碗,您要多大的?”

舒王缓缓道:“要大碗。”

温苒苒又慢悠悠问着要不要加牛肚、百叶、丸子……

钝刀子割肉疼,梁家人这会也够煎熬难耐的了,头顶悬刀的滋味就如同将五脏肺腑放在锅上煎炸般。

舒王瞧着慈眉善目的,可整治起人的法子却是妙,这要比直接开口将他们发落更折磨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浑不管地上那群抖得筛糠似的梁家人。

周围食客看着他们的狼狈模样都忍不住发笑,方才还是高高在上,现下就成了软脚虾,瞧着当真是解气!

舒王这会儿才指了指地上那群,看向温苒苒道:“来你这闹事的这些是什么人家的?”

温苒苒缓缓答道:“是民女大伯母的娘家,姓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