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是在府里吃过来的,本不大饿,但被那油津津的辣味一勾,忍不住又动起了筷子。
他身旁跟着的小厮持砚瞧了不禁出声提醒:“爷,您才吃过了,仔细肠胃。”
“不妨事。”容晏挑起一筷子面条,并着淋漓的辣油汤汁一块送入口中,瞬觉着舌头喉咙都是火辣辣的,滋味浓厚,很是美味,是他从前没尝过的味道。
胃口被这香辣味道尽数打开,容晏又夹起个牛肉丸来。轻轻咬下去立时有汁水“滋”的一下窜出,热滚滚的汁水烫着了舌尖,一股刺麻麻的痛意传来,他不禁皱起眉。
持砚见了神色都紧张起来,他家爷金贵着呢,从小到大都被照看得仔仔细细的,油皮都没破过一点。上回爷碰青了手,老太太哭得险些背过气去,这要是让老太太知晓了,她定是要把他们全打了板子发卖出去!
容晏见他慌了起来,笑着说声无事,又去吃那牛肉丸。方才虽被烫了一下,但那鲜美的滋味却是让人不能忘怀的。
他一连吃了三个,仍是意犹未尽。
容晏看向持砚:“去买上两碗牛肉丸,等会带回去给祖父祖母尝尝。”
温苒苒看了眼众位客人面前的桌子,琢磨着明日做些炸鸡架来卖,分成香辣和酸甜两种口味,老少咸宜。
再则这东西成本不高,每个卖上七、八文也是有得赚的。普通人家也能吃得起,隔三差五买一两个回去香香嘴,也能舍得。
她都思度利索了,抬眼就见着个熟人进来。
“诶?傅小官人怎么这个时辰来了?”温苒苒见是傅清煦,笑呵呵地把人迎了进来让他坐下,“可吃过了?我让人给你做碗麻辣烫……”
她还没说完,又觉得不好:“不成,太油腻了些,我那有下午做好的芋泥毛巾卷,我去拿来给你尝尝。”
一旁正吃得开怀的容晏:???
温苒苒没等他说话,忙不迭地去后头端来。
这可是她的财神爷,怠慢不得!
傅清煦垂着眼,听她又叫回了“傅小官人”有些失落。
他抬眸看向四周,没见着那日身长玉立的男子。自那日见过后,他派人去查了一番那男子的来头,却是毫无头绪。
“来!”温苒苒笑着将甜点放在他面前,“今日新琢磨出来的,外头摊子上好多人抢不着呢!”
傅清煦点头,声音很是温和:“方才来的时候路过你家摊子,真是人山人海。”
温苒苒想起那些白花花、亮晶晶的银子就高兴,眼睛弯起,笑得憨态可掬,喜气洋洋的像是街上卖的陶瓷娃娃。
傅清煦也跟着弯弯眉眼:“我听说薛家来找你麻烦。”
“傅小官人也听说了?”温苒苒惊讶开口,旋即乐呵呵地摆摆手,“没什么事,他们以后应当不敢再来了。”
傅清煦品了一口面前这道芋泥毛巾卷,细腻湿滑的馅料满是奶香,夹杂着芋头独有的香气,口感味道层次很是丰富,若是能配上一盏白琳工夫,便是圆满了。
他捏着勺柄,迟疑许久才低声道:“听说……薛家去你家提亲了。”
温苒苒点点头:“他们是奔着我的配方去的,已经被我家大伯母赶回去了。”
傅清煦看了她一眼:“若是他们还来,你尽管去傅府找人。我与你、我与你父亲是同窗,理应尽心。”
温苒苒笑着给他倒上杯热茶:“多谢傅小官人,劳您费心了。”
后面的齐衍静静听着,眸深似墨。
他望向那个鲜活如春日里蓬勃生长的花草般的小娘子,只觉得那傅清煦是多此一举。
温苒苒是能翱翔于长空的鸟儿,不该把她当成豢养在笼中的莺雀。
夜里关了店,温苒苒出来等霍行赶车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