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太太看了她两眼,这些日子梁家来找,她都是闭门不见,看着倒是比从前长进了不少。
梁氏看了看外头,忖度片刻道:“母亲,那薛家不值当您特意出去。您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您这一去不是给他们脸上贴金吗?您若是放心,就让儿媳代您去一趟。”
温老太太很是意外:“这可是为着苒苒,你也愿意?”
“我是为着咱家的颜面着想。”梁氏抿抿唇,想起这几日的粥点,脑海中浮现起温苒苒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她最近在病中,虽是晕晕沉沉的,但脑子却比从前清醒了不少。
父母兄长这样的骨肉至亲对她不闻不问,只在有事之时才会上门来找;但毫无血缘关系的隔房侄女却能不计前嫌日日为她准备粥点,每日都是变着花样地做……
再想起自己之前说的那些糊涂话……梁氏低下头,心中愧疚不已。
婆母与夫君说的都对,苒苒是个好孩子,全家喜欢她都是有原因的,只有她自己有眼无珠罢了。
温老太太见她这副神态,遂点点头:“那就由你代我出去瞧瞧。”
“是。”梁氏应声,侧头看了眼温荣,“荣哥儿你留下陪着祖母。”
她说罢,就清清嗓子,端出往日伯爵夫人的款儿来迈了出去。
外头的媒婆心中怒极,但想起薛家许的那笔丰厚的媒人银子又重新堆起张笑脸,笑得宛若一朵喜庆的菊花。她指了指满院子的礼物笑道:“温三娘子惯会说笑的!您瞧这些东西,薛家可是诚心诚意的,可见薛东家对温三娘子您的心意呢!”
温苒苒刚要说话,就听见后头传来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就这么点子东西还谈心意,当真是可笑!”
她回头,见是还在病中的梁氏出来惊讶不已,很是意外梁氏竟会出来帮她挤兑人。
沈氏见了也颇为意外,她看着面容还微带着些苍白疲惫。忙快步去扶:“大嫂您怎么出来了?”
梁氏抬眼扫向院子中的人,那媒婆与薛家人陡然见这架势,面上笑意都僵了,差点儿当场跪下。
严老管事见着威严的梁氏,心中猜想这位应当就是从前的陵阳伯夫人了。
不愧是伯爵夫人,即使身着布衣,但浑身尊贵气度仍是不容小觑。
梁氏看向沈氏,语气透着责备:“什么样的人都能被你放进来,我若再不出来,温家的脸都丢尽了。”
沈氏一愣,下意识要解释,待看见那双略带笑意的眸子忽地反应过来,立刻垂头认错:“是我无能,打扰嫂嫂养病了。”
梁氏拍拍她的手,走上前去不动声色地把温苒苒挡在身后:“苒苒,你祖母正找你呢,你先进去。”
温苒苒迟疑一瞬,见娘亲也对自己点头,想了一会最终听话进了屋。
梁氏见她进去,这才缓缓道:“我方才在屋里听着,是想来求娶我温家女儿?”
“正是呢!”媒婆回过神来笑着道,“是薛家公子,对您家温三娘子一见钟情!”
“薛家?”梁氏看着那媒婆轻笑一声,“哪个薛家?是工部的、还是大理寺的、或者是令国公薛家?”
屋里听墙角的温苒苒听了不禁弯弯唇角,她这位大伯母挤兑人还真挺损的,直往人心窝子上戳。
“呃……”媒婆听她罗列名门望族,尴尬地笑笑,忽觉得“薛记酒楼”这四个字有些难以启齿。
严老管事躬身行礼,面色如常:“是东市上开酒楼的薛家。”
梁氏拿起帕子掩住口鼻,十分嫌弃的模样:“这样的门户也配登门求亲?那还是回去照照镜子罢。”
后头跟来的杨管事见她如此羞辱薛家,立即跳脚:“你们温家都败落成这样了,还嫌弃起我们了!我们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