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良见她二人紧张, 遂将声音放得轻缓:“我今日是头回到苒苒的摊子上来,有不明白的还得靠你们帮衬。”

柳婶子见他虽是严肃了些,但却没什么架子,也敢抬头了:“您太客气了,不敢说什么帮衬不帮衬的,有事您尽管开口就是!”

温苒苒见他们也都打了个照面,笑着让柳婶子二人去干活,自己则是带着温正良往眼镜铺子去了。却不成想,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见自家摊子前的队伍中有吵嚷起来。

她踮脚望过去,只见是柱子火冒三丈地揪着一个粗壮男人的衣领,两人扭打在一起,旁边妇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哇哇大哭,身上满是尘土。

“你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怎么有脸插队?竟还跟一个三五岁的娃娃动手!”

那男人生得膀大腰圆,蛮横无理地往队伍里挤:“我原本就站在这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插队了?”

柱子最恨这种无赖,推搡着不让他过来:“这么多人都瞧见了你竟也敢赖账?人家婶子年龄一把,还带着个孩子呢!我看你就是欺负老弱欺负惯了,不然怎么不见你插在爷们儿前头?专插在老弱妇人前头,欺软怕硬的怂货孬种!呸!”

“你他娘的放屁!”那汉子高声骂了一句,旋即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向四周路人食客,“你们谁瞧见我插队了?”

围着的众人不敢招惹地痞无赖,纷纷低下头去,装着什么都没瞧见。即便有些大胆的,也只是躲在人群中小声道了几句他也瞧见了,并不敢露头。

柱子看向周围,即使没什么人敢搭话,他也是一口咬死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我瞧见了就是瞧见了,就是到了天王老子那我也这么说!”

温正良远远望着柱子,很是赞赏地点点头:如今这般纯粹正直、不畏强权的人可不多了。

“我也瞧见了!”

人群中忽地响起一道脆甜女声,众人一愣,抬头循声看去,只见是温小娘子。

温苒苒走过去,仰头看着面前满脸横肉的男人,觉得这人无耻极了。

温正良怕温苒苒出事,赶忙上前护着。

众人看着还没那凶恶男人胳膊粗的小娘子都敢站出来仗义执言,心头都涌上一股不可言说的滋味。

“你放屁!你……”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竟敢当着我们的面闹事!”

一阵呵斥声响起,众人见是巡城监的官爷们来了,瞬时挺起腰杆子,齐齐指认那男人插队闹事。

那男人见官差来了立刻堆起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笑着,再不见方才蛮横凶狠的模样:“官爷,没有的事。小的就是见这小娃娃有趣,想逗逗他,就是想逗着玩玩……”

“行了行了,休要狡辩!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都敢闹事,平时指不定怎么刁横。你进大牢改改性子罢!带走带走。”

话毕,巡城监的差役立刻就把人扭起带走,人群中响起一阵拍手叫好声,抱着孩子的老妇人对着差役和柱子感恩戴德地道谢。

“官爷冤枉啊!”

那男人还在喊冤,柱子狠狠啐了他一口:“冤枉个屁!”

温苒苒朝他笑笑:“柱子哥别跟这种人动气,你是来看妹妹的吧?阿梁就在前头呢。你先过去,让她给你卷个饼,算我账上。”

“这怎么好意思?”柱子嘿嘿笑了两声,不知所措地摸摸后脑勺。

“阿梁如今在我那,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温苒苒笑着道,“快去吧!”

“哎!”柱子也没再推辞,想着待会儿把银子给温小娘子的三婶婶就是。

为首的巡城监差役是温苒苒的老熟人阿成,他瞧了两眼替人打抱不平的柱子,见他方才独身一人都敢与那比他还壮士的汉子对上,想来是个勇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