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到小宋同志,江月白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终于感到了疲惫。

她的一声从肺部由衷地发出的叹息,打断了两位男同志剑拔弩张的氛围。

只是这两人眼神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压力陡增。

小宋同志一改严肃表情,变得相当温和,一双下垂眼,水润润的,真让江月白幻视村口那只可怜兮兮的、爱冲人摇尾巴的小狗。

蒋序南的眼神则深沉又带着隐痛,这张她无比熟悉的脸,却做着她所陌生的表情。

是,陌生,江月白从未见过。

于是她又是一声叹息,对蒋序南说:“蒋代表,今天多谢你,就送到这儿吧。”

蒋序南咬牙,微微抿唇。

最终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

回家的路上,蒋序南碰上了从警局处理完事情出来的徐和平。

“南哥!”

分明脸上迎着路灯暖黄的光,这个在他心里相当高大伟岸的男人却显得很落寞。

于是他下意识地就叫住了他。

蒋序南把手上的烟叼进嘴里,捏了捏徐和平的肩膀。

“今天辛苦你了。”

“哪儿有南哥您辛苦啊,歹徒可都是您制服的。”

蒋序南沉默地抽着烟,没说话。

徐和平挠挠头,想活跃下气氛:“我今天还想着,您这天天守着人姑娘走夜路,还躲躲藏藏的,和个真流氓尾随似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下总算是碰上面了。”

说着,他还真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又是帮人到邮局寄论文,说是截稿时间不够,亲自开车大半夜跑了一趟,又是趁着午休帮人收麦子,好几次了都,要是有人家门钥匙,您该去当田螺姑娘了吧?”

细细算起来,徐和平又觉得莫名,想不通他为啥要做好事不留名,瞪着那双小眼睛看他。

“您会做,干嘛不长嘴啊,感觉您追姑娘追了大半年了,面都没露过,刚刚想帮您说道几句,还叫您给拦住了。”

第22章

徐和平这小子,天生就是说相声的料,嘴碎得很,叭叭个不停。

还贼没眼力见,尽往人痛点上戳。

于是蒋序南一个爆栗打在徐和平的头上,斜过去的一眼也相当有威慑力。

“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对你太松了,都敢在我耳边碎嘴子。”

“饶了我吧教官!”

……

与徐和平短暂的嬉闹过后,蒋序南独自一人回了家。

简单洗漱了下,就把自己摔进了床垫里。

现在终于静下来,他又觉得这屋子更加空落。

蒋序南还基本保留着和江月白一起生活时的习惯,甚至学到了她的很多“习惯”。

比如有时候会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做饭,买了许多好菜,却发现家里其实没人等他。

每次洗衣服都要好好检查口袋,把衣服翻正。

还有……

在路上碰到什么阿猫阿狗都要停下来逗逗,想着有人肯定喜欢这些软乎乎的东西。

各种,各种。

半年多的婚姻,为什么会让他这么牵肠挂肚?

蒋序南捉摸不透,可能是江月白突然地离开,和那个已然失去的孩子,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人真的是在伤痛和失去中领悟一件事的意义吗?

蒋序南也不太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想失去江月白。

来暨南大半年,他其实见了江月白很多面。

有抱着资料赶路的她和身旁的人说话的她,还有低头记东西的她。

各式各样的、近在眼前的她。

但江月